寧知許和陳安歌兩人向來說話沒個正經，大多數時候都在鬥嘴耍貧，少年話落瞬間，氣氛卻是出奇的安靜。

    終於確定下日期，卻又感覺哪不對勁......並沒有兩人想象中的輕鬆。

    陳安歌率先打破這種沉默，收斂一貫玩鬧的口吻：“許狗，你和我不一樣。我無父無母，無牽無掛，走到哪都是一個人。你......”

    “我也沒有。”少年出聲截斷他的話音，語氣是罕見的陰冷。漂亮的臉龐彌漫著寒意，看似波瀾不驚的眼底實則已然有情緒翻滾。

    那些刻意壓製的努力遺忘的畫麵有衝破枷鎖的預兆。

    少年雙手握拳，未愈合的傷口瞬間撕裂，血液以極快的速度蔓延，白色厚重的紗布上逐漸滲出血跡。

    再度抬眼，少年語調森然：“我們本來就不該跟著他們回來的。”

    陳安歌操了一聲，習慣性地去褲兜摸煙，嘴角咬著煙，點了三次火卻沒點燃。

    煩躁地丟在地上用鞋底碾碎，眼泄出寒意，記憶也被拉回過去：“他們那種人才是真正的畜生。當年，我是真怕你挺不過來。”

    寧知許小他兩歲，卻比他有勇氣有膽量的多，同時，心思也更加深沉，更能藏事。

    陳安歌以前覺得他能裝裝逼還挺不錯的，如今看他強迫自己成長，心卻酸澀的緊。

    “媽的，老子要是個小姑娘就抱抱你了。”

    半晌，他吐出這一句感歎，一雙桃花眼都微微泛紅。

    那段日子是熬過來了，可是誰也不知道當年剛滿十六歲的寧知許究竟是怎熬過來的。

    “要不然哥哥抱抱你吧？”陳安歌忍不住提了個餿主意：“你可以閉上眼睛，畫麵就沒那不堪入目了。”

    “操，不用你。”少年低笑：“許爺有人抱。”

    可他笑了兩聲就怎都笑不出來了，眼眸倏然暗了暗，空餘一片落寞。

    是啊。

    許爺有人抱有人疼。

    隻是不是真心的。

    看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