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惟見到監侯麵上那懷疑的神情,知道對方並未徹底相信自己。
他輕歎一聲,說道“今朝今世,妖魔肆虐,蒼生多苦。我人族黎民,就如同遠方的那棵小樹,冬日已然凋敝不說,生死存亡,更是隻在轉瞬之間。”
說著,他一指點向了遠處空地上的一小株枯樹。
便在四周的所有人,目光都被他所指的方向所吸引,望向了小樹之際,張惟暗中用力,抖動起身後的籮筐來。
他這是在提醒暮秋,助自己一臂之力。
當著司天署眾人之麵,他就算有著香火的遮蔽,也不敢施展妖力,畢竟這距離實在是太近了,他害怕被人看出端倪。
但是暮秋卻可以,她能夠單單施展冰寒氣息,而不泄露一絲一毫的陰氣和鬼氣。
更何況,她從亂葬崗內走出後,可是獲益極大,與當初已不可同日而語。
雖然她目前還未消化完全,但是弄出點動靜來,糊弄糊弄眼前的情況,卻是足夠了。
時間一息一息地經過,寒風一吹,那處空地上的小樹,微微搖晃了起來。
隻是,它仍舊如常,沒有任何的變化。
眾人的目光,重新看回了張惟。
他抬著胳臂,指著那棵小樹苗,一時間放下手也不是,不放下也不是。
場中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他又輕輕地晃動著背簍,可身後的暮秋卻躲在籮筐內,沒有絲毫的回應。
“咳……這個……”
張惟最終還是放下了舉得略酸的胳臂,輕咳一聲,費勁兒地琢磨起說辭來。
“大大……大人!這個……這是?!”
突然間,監侯身後的知縣老爺子,驚聲叫了起來,他的手斜指著天空,微微顫抖著,仿佛是見到了什極不可思議的事兒。
隨著他的動作,在場諸人包括張惟,盡數仰頭,望向了天空。
隻見,在那半空之中,一隻展翅而飛的麻雀一動不動,仿佛被嵌在了空氣。
它昂起微張的鳥喙,漆黑的雙瞳,以及張開的雙翅上,那根根分明的羽毛,都清晰地呈現在了眾人的眼中,極為鮮活。
監侯心中凜然,精神集中之下,感應到了麻雀身上絲絲縷縷的寒氣,還有那藏匿在細細絨毛之下的點點冰晶。
這分明是被人施展了術法,凍在了半空!
隻是,他先前根本沒有察覺到任何的法力波動,而且,能夠讓麻雀停滯在半空不動,也可見施法者功力之深厚!
周遭響起了竊竊私語之聲
“這一手……有些了不得!”
“這……這道人是何時施法的?”
“不知道……我也沒看清……他動作太快太隱蔽了……他先前指著樹,估計是有意在轉移我等的注意力!”
“噤聲!小心被聽到,這道人咱們有些開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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