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趙青山和妻子一同起床洗漱。
這本來是一件很正經的事情,偏偏任何時候趙青山都有可能不正經,總會有各種小動作逗弄妻子,最常見的就是拍屁股,當然,動作很輕,大概就是點到即止。
每當這種時刻,何晴便會甩出一記風情萬種的白眼,嘴上說著“不知羞”“不害臊”之類的話,卻從來不會禁止丈夫做這種小動作。
這便是夫妻間的小情趣了。
何晴刷牙的時間通常是趙青山的兩倍,趙青山剛放下牙刷,臥室便響起了熟悉的鈴聲。
一看,是輕易不會聯係他的伯父打來的。
趙青山接通後說道:“喂,伯父。”
手機那頭傳來的卻不是伯父的聲音:“喂青山,我是你伯母啊,有件事要跟你說一下,你伯父昨晚深夜突然抽搐,掉下床了。”
雖然不太喜歡伯母這個人,但聽著伯母的抽泣,趙青山突然有些慌張,問道:“摔的很嚴重嗎?”
伯母哭著說道:“人是沒摔傷,不過送到第一醫院做身體檢查,發現他已經是肺癌晚期,聽說你回安寧了,有時間的話就來看看吧。”
趙青山急切道:“您告訴我在哪間病房,我馬上到!”
伯母說道:“在住院樓三樓的重症監護室,3017。”
掛斷電話後,趙青山馬上向妻子說道:“老婆抓緊點,咱們得去第一醫院一趟,伯父胃癌住院了。”
何晴道:“不是晚期吧?”
趙青山歎氣道:“晚期。”
夫妻倆下樓快速的買了幾箱水果和營養品,往醫院趕去。
十來分鍾的車程,抵達重症監護室3017外頭時,趙青山發現除了伯母守在外頭,小姑媽也在。
“伯母,小姑媽。”
夫妻兩人禮節性的喊人,一時間也沒有多說什。
疲憊不堪的伯母,紅著眼道:“青山來了啊,先坐著吧,還沒到探望的時間,醫院說不能打擾,今天還得做很多檢查化驗。”
趙青山坐在伯母身邊,安撫道:“嗯,等下看醫生怎說吧,事已至此,伯母您也得好好照顧自己,吃睡都不能落下,通知圓圓了吧?”
伯母微微搖頭道:“沒呢,她在粵東省,回來一趟不容易,還不如多掙點工資補貼給家。”
何晴適時說道:“通知圓圓回來吧,您二老都需要照顧,外人哪有自家女兒好,另外醫藥費和護工費什的,都有青山在呢,您不用考慮這方麵的問題。”
伯母看了侄媳婦一眼,感激得都不知道該說什了,垂頭用手臂掩著,哭了起來。
感激之餘,或許還想起了自己多年前是如何對待趙青山兄妹了吧。
趙青山看著伯母的側臉,久久沒有言語。
農村婦人有幾個曉得保養的,貼麵膜的都沒幾個,再加上睡眠不足和伯父的癌症,才五十歲出頭的伯母,看起來足足有六十多歲了,皺紋就不提了,連臉頰都有些凹陷。
那些前身積攢的怨氣,好
像就在這一瞬間,消失了大半。
畢竟是親兄妹,聽聞消息後,小姑媽也是沒少掉眼淚,看著有了大出息的侄兒,絮叨道:“你伯父就是煙抽多了,酒也沒少喝,還盡是那些廉價的白酒。等下就讓你姑父看看,以後還敢不敢喝那多酒。”
見趙青山不搭話,何晴接過話頭道:“是啊,煙酒都不是什好東西,往後我也的多說說青山。”
“青年的時候不愛惜身體,到老了可就晚了。”
小姑媽說著,生硬的轉折道:“晴晴啊,聽說青山在市開了公司有了自己的廠子,方不方便給小姑媽介紹一份工作啊?”
聽聞此話,大伯母抬起頭,生氣道:“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
大伯母是家族中凶神惡煞的存在,她一開口,小姑媽就消停了。
不一會兒,趙青山的叔叔嬸嬸,以及小姑父都來了,人多口雜,扯的話題也多,但是扯著扯著,冷不丁就會扯到趙青山身上。
像叔叔一家,也不求趙青山幫他們換一份工作,而是想給兒子鋪路,一會兒問趙青山,現在社會這亂,你唯一的堂弟讀大學該學什專業,一會兒說那大的產業,沒有自家人幫忙守著總歸不太妥當的。
趙青山不愛搭理他們,敷衍幾句就厭煩了,就連妻子都心灰意冷,擠不出熱情了。
場麵一度很尷尬,卻沒有多少悲傷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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