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汐一怔，明明對方說得都是他聽得懂的字，可他全然不能理解：“什？這是什理由？”

    穆瞳見他茫然，更樂了：“怎？這很難懂？難道你想從我嘴說出來的是——為了正義？為了天下？為了拯救所有正在受苦的百姓？”

    昀汐眨了眨眼：“……如果你這樣說，我反倒能理解。”

    穆瞳笑著搖了搖頭：“我也很想正義凜然的說出這樣的話，但話到嘴邊就是說不出啊，我沒有那偉大。”他抬手喝了一口酒，道，“我當過兵，上過沙場殺過人，但你要是問我為什當兵？我也不知道為什。家人覺得當兵好，我也覺得當兵沒什不好，所以就去了唄。”

    “你是想說，這對你來說就是一份工作？”昀汐眉頭漸蹙，“行不義之舉，侵占他人國土，在你眼中竟然隻是一份工作，你也真是個奇人。”

    穆瞳撇撇嘴：“我為什要恥？我也要活著，有活就幹，有錢就掙，有什問題？”

    “有什問題？拓韃撕毀盟書，趁人不備興戰，多少人死在這場戰爭中？如果拓韃不興兵，這些人都會活著，他們的家人也不必遭難……這難道不是問題？”昀汐語氣漸漸冷峻起來。

    穆瞳嘿嘿一笑：“別著急興師問罪。請問蕭大幫主，你能保證天王幫手下所有的弟子都是和你一樣，每一個人都是有著崇高複國理想，隻為昭胤興亡生死的義士？你能保證他們就沒有一點點私心？又或者和我一樣？”

    提起這個，一股自信便自昀汐心中油然而生，當即道：“這個自然。如果不是這樣，他們便不會加入天王幫，也沒必要加入。雖然有的人在中途變質，但這股精神仍然是天王幫的中流砥柱，這是基本，也是永遠不會變的。”

    穆瞳滿意的點點頭：“你信就好。如果沒有這種信仰，可能你也當不了領袖。世上有當領袖的人，也就有當不了領袖的人，我就是後者。不管你喜歡還是不喜歡，就是有很多這樣的人，像我一樣。”

    “我鄙視你們。”昀汐毫不掩飾的冷笑一聲，“但我有一事不解，為什小葉子竟能容忍你？”

    “哎……這就是你情人眼出西施了。”穆瞳哈哈一笑，“她沒那好，我也沒那壞。如果從政治角度來說，她其實和我是一種人。隻不過她比較慘，身上的枷鎖比我多，所以沒法像我那自由而已。”他站起身，往昀汐肩上拍了拍，“如果你能別活得這累，或許你倆早就在一起了。不過沒辦法，這就叫性格決定命運。”

    說完，他轉向店家老板娘討了一張油紙，將飯桌上剩下的炸貨小吃包了起來。昀汐看著他打包飯菜，心中竟有些異樣：“……聽說你家境不錯，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