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為與綠喬一路小聲絮叨著到了花廳,見初柳已是迎了唐太醫進來。此刻那老兒郎正屏息凝神、心無旁騖地在給盛馥把脈。甚至是見著了聞到了往日最愛的綠豆酥,都是無知無覺!
邊上齊恪已俱焚般焦急:唐太醫方才進來見著盛馥便是一怔,而今這脈也已是把了半柱香不止,為何還是不得分曉?!難不成梅素真是得了什疑難之症,才使得這他這般煩難?
可大夫把脈,旁人定是不能滋擾。齊恪因此隻能在那來回踱步,一刻都停不下來!
“殿下且停停罷!老夫這都被殿下轉暈眩了!”唐太醫終於是收回了兩指,而今正扶著額頭,佯裝著樣子配襯著自己的話!
“梅素如何?”齊恪且不想看他拿腔作勢,一步踏將上來急迫就問。
“這個如何。。。。。。”唐太醫的遲疑躊躇之態,惹得不僅是齊恪,就連盛馥、盛為甚至初柳、綠喬都是覺得喘氣變得難了些!
“論是怎樣,唐太醫也是但說無妨!我並不怕!”
盛馥說得有些顫抖,自己真是得了什絕症不成?不然向來是快人快語的唐太醫怎會支吾不清?
“究竟如何?”齊恪情急之下恨不得去揪了這老兒的衣襟,就怕這老兒說出“此症棘手”或者“雖是頑疾,但。。。。。“這般的話來!
唐太醫卻似渾不在意眾人之憂急,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衣衫,又是捋了捋並不長的須髯,眯縫起眼睛隻對著廳外院內幾株梅花燦笑,
“殿下、王妃!老夫最愛桂花酒,可如今節令不對,斷是釀不成的。不如殿下著緊了釀些梅花酒去,到了桂花飄香之時,老夫來討幾杯吃,也是美哉!”
聽了這個自幼照拂自己的太醫說出如此不著邊際之語,齊恪當真是啼笑皆非!莫不是老糊塗了?還是昨夜酒吃了不曾醒透?
“唐太醫!孤如今並無釀酒的心思!隻問你梅素如何?可是要緊?”
“唉。。。。。。”唐太醫一聲哀歎,“當日在雲城之時老夫便是說過,殿下與女郎自此便可平平安安。既然是平平安安,哪會來什要緊不妥之事?”
“可這!”
“殿下!”唐太醫毫不猶豫地打斷了齊恪,“如今當真是釀酒最為要緊!”
“非但是要釀這八月吃的,還得釀那二十年後吃的。不過這梅花酒總是不得桂花酒醇香,倒是可少造些,待到八月再多釀些桂花酒,才是實至名歸,正經啊正經!”
齊恪、盛馥、盛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不解這老兒郎究竟葫蘆賣的什藥!再看看初柳跟綠喬,卻在那捂住嘴偷笑,一派好笑模樣。。。。。。
盛為皺著眉過去便問綠喬:“二郎想起,自進來瞧見唐太醫在給盛馥把脈,你們倆個就不曾眼急過,倒是跟平日十分不同!難不成是早知瘋婆得了什頑症的?”
綠喬一個白眼:“奴婢們若知道女郎有什頑症的,急都要急死,還有不說的?二郎莫亂猜!”
“非也!”盛為小心地扭頭去看了眼齊恪,才是把聲氣壓得不能再低了問,“二郎是說那瘋婆得的也是相思之症!”
“呸呸呸!”兩個丫鬟齊齊啐向盛為,綠喬更是推了盛為一把,“二郎今日是瘋話說得過於多、過於順了罷?便是出口每一句不瘋的!若二郎再要混嚼的,奴婢一會兒就回了娘子去,讓娘子好生收拾二郎!”
盛為愈發懵懂,那瘋婆既非身體之疾,亦非症之病!且看這倆人,還是不能說她這樣不好!那廂唐太醫也是神叨叨的隻說釀酒,這瘋婆之病這也真是奇了!
那廂齊恪正拿雙手捂了臉,好讓自己安寧些別真去把那老兒郎揪起來動一動“王爺之威”,盛馥見他如此,自己倒是少了許多懼意,站起來去輕輕掰開齊恪的手:“爾永,是命是運!總是逃不過!怕也是無用!無需煩憂!”
“老夫也不知道殿下、王妃要煩憂些什!”唐太醫見他們倆還是一副生離死別之相,倒是有些焦灼了,“都是說了去釀酒!釀酒為第一要事!殿下、王妃怎的就是聽不見?!”
“等等,唐太醫你喊盛馥什?”盛為像是抓倒了什,“喊她作王妃?”
“確是!老夫確是稱王妃!”
“可若是二郎不曾記錯,唐太醫之前一直稱作女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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