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十二、抵謾生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昭昭之未央 本章:六百十二、抵謾生

    想彼時這兩人初識之時,劉赫終日遊心寓目、唯恐揣度不祥而致盛馥不快、頗有阿意取容之嫌。而彼時的盛馥尤其肆意任性,全然隻拿“愛留便留、不留不送”來報他的投桃之情。

    不久兩人熟稔,甚至曖昧已生。那時的劉赫已是要藏不住“知你莫如我,因此舍我其誰”之心。有意無意之間,他終歸會替盛馥拿些主意、作些決斷--譬如為家學館定製的瓦當、譬如“出遊”時買下盛馥並不長戴的藍寶華勝、再譬如偏要在她生辰之時送了那雙華勝過去......而盛馥那時已與齊恪複好,當然仍是以二三之節去待他。隻是她看似隨性依舊,實則卻已入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之境、先機二字,十中頂多隻能占六。

    再後來,兩人便是“勢均力敵”,每每都要做些“殺敵一千、自隕八百”之事,還似乎樂此不疲.......再再後來,劉赫行的儼然就是堅而又堅的“所向披靡”之霸道,雖然有時他看起來還是那樣“不堪一擊”,可盛馥至此已“淪落”到“外強中幹”、時常不能蘁立的田地,因此兩人間的伯仲之分較伊始之時已是倒顛。

    盡管如是、盡管如此,盡管劉赫而今看似占盡上風,然在今日之前、此刻之前,他又何曾聽見過一個“愛”字自盛馥口中而出?盛馥慣來是不說的。她不止不說、且倘或做了些什“示愛”之事、她頂天也就說些諸如“我與你確是有情”之類,又豈肯將“愛”字吐口?劉赫審時度勢之下,於此卻也從不追究、寧可混淆。因此兩人心照不宣地“隻談情不說愛”--一路磕碰跌撞到了而今當下。

    可突然盛馥就將那“愛”字吐口了!這一份意外,足以讓劉赫生出猶在斷港絕潢之地忽見通路之喜。可喜極之後他便耐不得還要生疑!他疑盛馥是否隻是一時情急、不曾細想隻為接了他的話講?他疑這她一反常態,是果然為愛、還是為自己一旦失了性命,盛馥便是要失了她念茲在茲的‘三國"之謀?

    “你混賬!”盛馥既已“推襟送抱”,哪還能見得劉赫一再發怔,一怔再怔?她惱恨一起、劈手就往他麵頰扇去--而劉赫“聞風”振作、須臾就捉住了那試圖“衝撞龍顏”的“禍手”。

    “你......”見眼前人目腫眼紅,削尖的臉盤上胡亂地落滿了淚珠,劉赫神搖意奪,不得不暫且拋下猜慮之意。

    “朕不會崩於那地!”劉赫抬手去擦那眼淚、沉聲道,“朕是得天時之人,自有天意照拂!”

    “哼!”盛馥已是鼻塞聲啞,淚珠似是掉不盡一般、沒有一點要止歇的意思,“得天時?你要做曹阿瞞也需有命去做,你既有雄心,為何方才還立誌要做個棄國之君?還要一心赴死?”

    “你又何必一問再問?陰知故問?你陰知朕之“天時”並不為國.......至於是否赴死,就交予天意處置。如此,公平,也是爽快利落!”

    “你篤定你的爽快利落定能是爽快利落?”

    爭端又起!盛馥定又是不依不饒、輕易不得罷休。劉赫不想再與她作這無果之爭,索性將一把她擁到懷中,任由她淚濕衣襟。

    “你為朕落淚至此,朕應喜卻不能喜,哭泣傷身、而你已是經不起損耗了!。”劉赫輕撫著盛馥背脊,一望她能止住了哭泣、二望她可停了爭鬥。或許是他的疼惜尤為真切,一時兩番之後,懷中之人果然逐漸平靜。

    劉赫又生訝異,何時起盛馥竟已能即刻聽勸?他低頭去看,誰知懷中之人已沉沉睡去,那眉頭眼間全是哀愁。

    驀地萬闌俱寂。那山風似也憂怕擾斷了劉赫懷中之人難得的酣夢,就此避而不見。鳥已棲、林愈靜,濃墨撒就的群山間似乎隻有薪火燃起的劈啪之音微弱可聞......

    劉赫驟得安謐、一時間心神不知該往何處而去.....茫茫然愣怔起來,那眼眸便隨著火苗而躍。一升一落、一升一落,他的呼吸心跳已與那火焰融洽無間,恍恍惚惚、恍恍惚惚,他似又看見了那一方火池、看見了那個毅然決然縱身而去的羸弱身影.......

    “不!”他蠻橫地將盛馥箍得緊些、再緊些,“無論是為補前世之憾,還是為求今世之缺,朕都應一爭到底、且朕必要一贏!”

    “你便不要再憂心了罷!”劉赫伸手想去捋平了了盛馥眉間的皺褶,觸手間卻是冰涼地讓他駭意抖生。

    “世間許多事並不是你抵死謾生便有解法,你耗盡神思、可知也快耗枯了生氣。”劉赫忽然就生出了要將他“篤定”之由告訴了盛馥的心思......她少一份擔憂便是能省幾分氣力......

    “不妥!”劉赫轉瞬既否,“朕雖與東方舉有約在大劍關相見、且篤定他於朕斷不會“見死不救”,然萬一盛馥得知後又要另生變故呢?且他盛家與東方家是原有著千絲萬縷的幹連--如此,更不可輕率以對。”


>>章節報錯<<

如果您喜歡,請把《畫斜紅》,方便以後閱讀畫斜紅六百十二、抵謾生後的更新連載!
如果你對畫斜紅六百十二、抵謾生並對畫斜紅章節有什建議或者評論,請後台發信息給管理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