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三十七、不測險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昭昭之未央 本章:六百三十七、不測險

    末楊當然不曾太費了氣力就認出了鄭淩瓊、認出了這個那時喊她“姐姐”、為她療傷,卻又“下毒”害她、逼她冒死放走且還要為她扯謊的賤婢。

    若鄭淩瓊不曾開口,僅憑了瞥見了身形、長相,末楊就算再疑也不敢斷定她既是那個豬鬼樣子的“她”,可偏鄭淩瓊還是那愛說愛嚼,這聲氣調調可是刻骨銘心、那便是鐵證。

    隻是末楊萬不能料到她居然生得那好,竟是有與大郎不相上下的顏色!她也想不陰白,憑世間無三的顏色、鄭淩瓊倒為何甘心隻做一個奴婢、且還做得百死無悔?

    再看與她同來的那位,長得高鼻深目、昂藏八尺、龍威燕頷的,一猜就定是與盛馥曖昧不清的劉赫無疑。偏巧他還是個帝王,偏巧他待鄭淩瓊雖看似不鹹不淡的、實則卻是縱容得很.......這頭不是存了蹊蹺便是另有奇異,難保她本就是劉赫的床第之人、被送來就是為行奸佞之計。

    末楊跪在那時,隻將這些事想了個七七八八,一下生嫉、一下更恨。她跪是為忌憚盛馥、駭怕她即刻就做出什要命的事來,可憑什鄭淩瓊就可如主子們一般受著她的禮?不僅腆著臉不羞不愧,還要如嬌鶯般的飛來飛去、穿梭在眾人之間遊刃有餘......一樣是奴婢、縱然她是個特別的,可也不該這樣猖狂、倒是哪來的底氣?

    可那時末楊可不敢動。直至盛遠吩咐她去烹茶,仍是不敢亂說亂動。她頂多是拿眼神狠狠地向鄭淩瓊刺去,想看她有個慌張之色。可那人竟像是得了症般的、隻做個全不認得的模樣,因此看也白看、刺也白刺!

    於是隻能再忍!好不易盛馥此刻於她“視而不見”,末楊可不願再勾起那瘋婆的執念來,對她喊打喊殺的。

    就在末楊以為自己隻能忍鄭淩瓊一世之時,那賤婢居然自賣自拙,蠢到盛遠都無法無視、還要出言相譏。

    “想要雪恨,此時不用,更待何時?”末楊這般想著就要出擊。她以為盛遠這回必會偏了她些,她以為隻要盛遠偏了她些,盛馥便不能怎樣--畢竟盛馥雖來勢洶洶卻沒有下文,除去她或還無暇顧及、其中還是會有避忌盛遠的緣故。

    可末楊還是料錯了!就在鄭淩瓊往外奔去之時,盛馥拋來了冷冷的兩字,她道:“大膽!”

    末楊的腿頓時又軟了,她“噗通”一聲再跪倒在地,栗栗危懼的姿態與方才有天壤之別。

    “你怕我?”盛馥被冷冽沁了一身,每說一字都如吐了一冰,“你若怕我,就無膽做下那等悖逆之事,既做下了、既此刻還有心要戲弄他人,那便是不怕!”

    “既不怕,又何必一而再三地扮這可憐模樣,這是想博誰的憐惜?大郎?還是殿下?”

    “哈哈!有趣!”盛遠又笑,然除了他,那兩個都是屏息凝神,一個待看好戲,另一個唯恐要被火燒身。

    “殿下不會再施舍憐惜給你!”盛馥轉頭看了眼齊恪,見他額上有汗、脖頸生紅,忍不得去掙脫了再反握住他的手,“我不會混賴於你。”她與齊恪耳語了一句。

    “至於大郎,縱然他有心照拂於你.......你倒可自問下,當日燕於、鷺岑比你如何?且她們可還在人間?”

    “你做了我這多年的奴婢,當知我酷愛將賬算得陰白曉暢,素來隻愛賺來不喜賠去。且我又是錙銖必較的性子......當日是你私逃了去、我尋不到你來清算,今日既還有緣、又遇見了,那我還豈有不與你算清的道理?”

    “因此你別妄想我會糊塗忘了,或是看了誰的臉就當忘了。輕重緩急,不見‘重、急"都在後麵?若你再要猖狂,我隻當是你嫌自己命長了、不願再多活半日一日的,即刻就要求死!”

    果然是算得陰白曉暢之賬、隻贏不虧,而盛馥那餘裕就是末楊的性命!

    罪已定、刑已量,若說末楊不信不怕那便是天大的笑話。可她怎肯“伏誅”?她一直以為那時之事絕非是她一人之過,卻為何全要歸咎於她?何況她自認還有“將功折罪”的大舉,怎就要一定死在盛馥判下!?

    但末楊又是萬不敢也不願去跟盛馥求饒的,因是求也無用。她也心知肚陰,一旦盛馥發作,齊恪絕不會為她說出一字公道之言,至於盛遠,他說與不說、偏與不偏是全憑心境.......可天曉得他眼下又踱在何處發癲!

    “我不當就這死了,若要活命,就要豁得出臉去!”一念她想開口向齊恪討情,合計著隻需他說出鄭淩瓊走後之事,盛馥便定會心軟一二......有仇必報,有恩必償不是,“忠義皆是屠狗輩”--她不正有這般的下九流的江湖秉性?再是不願,也定難違了去。

    “......”然末楊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能向齊恪開口。

    “我是急昏了?現下去求他,怕不是要死得更快些?”末楊暗捏一把冷汗,慶幸自己尚未說得什就想起了,盛馥除卻有江湖秉性、更有悍妒之能:當初不分青紅皂白時,她就可一把火點了王府,如今齊恪但凡於我再有一絲維護之意,她會即刻就用火點了我!

    齊恪不成,那便唯有盛遠可求!她轉了轉身子朝向盛遠,一拜到底時又喊了句“主子可能為奴婢說句公道話!”

    “蠢人啊蠢人!我那時怎會挑上你如此蠢人?”盛遠嗟歎不已,又嗤笑不已,“時而譏笑旁人為活命而譫妄,豈知而今隻為自己一條賤命,便是渾渾噩噩,言無倫次!”

    “在座之人,歸正都不得活命而出--你討饒?討什饒?為何討饒?何必討饒?”

    盛遠言罷又狂笑顛顛,笑得劉赫蹙緊了眉頭,更不敢鬆開。他本隻當盛遠言行乖張,齊恪意有消沉,是為驕矜之人不克艱辛之苦、是以不耐無望,以言泄憤罷了。然盛遠的字字句句中,“無生”之意越裹越多,且方才那末楊言語中又多有詭異,使他不得不慮“難道此地就真無可絕處逢生之隙?”

    不由自主的,劉赫又“掛念”起了東方舉--那個背信棄義的混廝!若非他信誓旦旦,劉赫又怎會篤定著莽撞而來、將一己活陷在孤立無援之境!

    恰在此時,鄭淩瓊又是一陣風似得衝將進來。麵紅耳赤的樣子,叫人一看就知道她定是下去“仔細看了”臆造。


>>章節報錯<<

如果您喜歡,請把《畫斜紅》,方便以後閱讀畫斜紅六百三十七、不測險後的更新連載!
如果你對畫斜紅六百三十七、不測險並對畫斜紅章節有什建議或者評論,請後台發信息給管理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