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著我看,這位縣主娘娘怕是對那些金銀珠寶並不放在心上。你可記得她上次來我們府上時的裝扮?”侯夫人並沒有給李嬤嬤回答的機會,直接往下說道:“不過是簡簡單單的綰了個頭發,發間隻有一根銀簪子。當時我就覺得奇怪,堂堂縣主,總不至於如此寒酸吧?今日她頭上那紅寶石的簪子你可看到了,她哪是寒酸,隻是不喜戴那些東西而已。”
“那今日……”
“今日是給我麵子呢。”侯夫人歎了口氣,“就這般備著吧,原本也是我承當了送她的。”
侯府這場生日宴究竟效果如何,林雨時因為提前退場並不知情。然而,不過兩三日後侯玉又親自登門拜訪,帶著的禮物正是那日侯夫人隨後說要送些給她的鬆子,林雨時大致就明白了。
不管這個生辰宴是敲打眾人也好,殺雞儆猴也罷,總歸侯尚俞是得到了想要結果了。
侯玉是個小機靈鬼,把禮物送上之後仗著跟林雨時熟悉了些,竟然直接問道:“縣主娘娘是特別喜歡我家炒出來的這些山貨嗎?你若是喜歡,我回頭跟廚娘要了方子送你可好?”
在她看來,這些東西實在是不值一提的東西。母親巴巴送來這些東西,難免讓她有些疑惑。她卻又不好直說自己送的禮太過於簡薄,隻好這般問了。
林雨時聞言隻笑了笑,道:“侯夫人送這些就是為了堵住我的嘴,免得我說破了你家炒這些山貨的方子,偏偏你小丫頭,跟個敗家精一般竟然還巴巴想著送我方子。若是讓侯夫人知道了,定然是要罰你的。”
侯玉吐了下舌頭,“原來如此,那縣主娘娘還要幫我隱瞞一二。若讓母親知道,我怕是要跪祠堂的。”
林雨時搖搖頭,“你啊,小靈精。”
侯玉見好就收,也不癡纏著林雨時反而左右看了看,忍不住問道:“總陪在縣主娘娘身邊的巧雨姐姐呢?”
巧雨是林雨時的徒弟,伺候左右。侯玉叫她一聲姐姐,也是給林雨時麵子。
“她之前收了個徒弟,這會兒隻怕正在教徒弟呢。”林雨時想到這個就覺得好笑,巧雨收了廖七為徒之後左思右想準備先教他做涼皮,偏偏三番四次的有事耽擱。今日才好不容易抽出空來出門一趟,去教徒弟了。
也不知道教得怎樣了?
這涼皮是會者不難的東西,應當不會出什意外吧?
林雨時略微走神了下,回過神來就見侯玉眼巴巴看著自己。她略微一愣,轉而笑著道:“你這般看著我是做什?”
侯玉低聲道:“縣主娘娘真的不願意在收徒弟了嗎?巧雨姐姐都能教徒弟了,你應當不是很忙才對?”
林雨時聞言失笑,半響才道:“學廚是一件特別吃苦的事情,以你的家世,隻需要跟著廚娘知道大致怎做一些菜品就足夠了。如果跟著我學廚,那是要從最基本的灶下的活兒開始幹起來的。”
“灶下的活兒?”侯玉有些不解,不過她也跟著侯夫人去過廚房,見過那些人做事,因此問道:“是指燒火洗菜嗎?”
“這隻是其中一部分,學會燒火之後,還要學習切菜。大概切個兩三年的菜就能上手開始學著炒一些簡單的菜了。”林雨時故意把這個過程說得漫長一些,好打消侯玉的念頭:“侯姑娘回去可以問問你們家廚娘,正經拜師學廚,是不是這個章程。”
侯玉半信半疑帶著一肚子疑惑從謝府回去了。
一直在旁聽著的張淼等到人走了才忍不住問林雨時,“夫人,真的要切兩三年的菜啊?”她如今已經切了半年的菜了,每日謝府上下的菜都是她一個人切的。
想到這活兒還要再幹個兩三年,張淼都有些害怕。
林雨時瞥了她一眼,“基本功若是都練不好,旁的就算學會了也是半吊子水平。”她說著看了一眼張淼,“當初你想要拜師學藝的時候,我可曾說過的,若是吃不了苦,就趁早打消了這念頭。”
嚴格而論的話,張淼才是她真真正正收的徒弟,從小教導,從燒火的基本功學起的。除了她之外,不管是巧雨也好,邊薇也好,又或者是肴園的廚子,都不過是跟著她學了一些手藝罷了。
若是張淼此時喊著怕吃苦,打了退堂鼓。林雨時心中定然是會有些失望的。
她隻看著張淼,等著她的回答。
張淼立刻道:“我才不是怕吃苦,我是想著若是能早些學會做菜,也做幾道好吃的菜給我娘嚐嚐!”她說著看了看四周,沒見著張嬸的身影,這才上前兩步壓低了聲音道:“再過三個多月就是我娘的生辰了,我也想親手做菜給她吃。”
林雨時目光轉柔,伸手示意張淼再靠近些。等她完全沾到了身邊,她才伸手輕輕揉了揉那小腦袋,笑著道:“這又有什難的?我教你做長壽麵,可好?”
“長壽麵?”張淼問道:“簡單嗎?”
“應該不算難吧,就是一整個細細長長的麵條,就是一碗麵了。”林雨時笑著說:“象征祝福吃的人福壽綿延。想學嗎?”
“嗯!”張淼用力點頭,“要學!”
“那就先從揉麵開始學吧!”
白案跟紅案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類別。很多人覺得白案要容易的多,比起紅案上來要練個兩三年的刀工,白案似乎很容易就能上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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