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過幾日隻怕還要出城。”謝瑜揚沒有急著回府衙,反而不緊不慢跟林雨時聊了起來,“侯大人敲打了那些人之後,自然還是要派人去檢驗一下他們種植的玉米到底長得如何了。”
玉米生長周期短,產量又高。然而這種東西,整個梧州除了謝瑜揚夫婦之外,旁人都沒有親眼見過,誰知道在種植的過程中會不會出現什意外。
侯尚俞就指著玉米百尺竿頭再進一步呢,怎可能會在這上麵疏忽大意呢?
謝瑜揚會一口應下他的要求,也讓侯尚俞心中暗喜,明白謝瑜揚並非是爭權奪利之人。若是換了旁人,怎可能舍得離開府衙這個梧州的權力中心,轉而跑去郊外的農莊看莊稼呢。
謝瑜揚卻另有一番打算。
他對於梧州並沒有多少野心,或者說他的野心從來就不在梧州。侯尚俞為了三年後能再進一步而努力,而他也不準備三年後還留在梧州。
他所需要等的,不過是今上駕崩之前權力更迭的浪潮而已。
旁人不知道,林雨時卻是清楚的。謝瑜揚每十天就要往京中發一封信。有時候是給靳越,有時候是給翰林院的同僚又或者上峰。
有時候,甚至是給他結交的一些人的。
林雨時對於謝瑜揚在仕途上的選擇沒有半分異議。她知道自己的水準,隻夫人之間的交際對於她來說已經算是極限了,至於官場的那些事情,實在不是她所能插手的。
她所能做到的,就是信任謝瑜揚,相信他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會先考慮他們這個家。
因此,當謝瑜揚提及要出城的時候,她也沒有絲毫的抱怨,不會覺得謝瑜揚沒有半點野心。恰恰相反,她雙眼猛然一亮,問道:“那我跟著大哥一並去莊子上住吧?”
莊子上涼快,要是去那邊能住上兩個月,也就當是避暑了。
林雨時雙眼發光,看的謝瑜揚幾乎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因此,不過三五天後才回梧州城內不過月餘的夫妻倆就收拾好行李,留下秦嬤嬤帶著香茅、香草、戒驕三個人看家,就高高興興地出城去莊子了。
謝家大門緊閉,按說也不會有什麻煩。縱然有人找上門,秦嬤嬤大多也能應對得了。實在是有急事,還能讓戒驕這個半大小子跑腿。
林雨時這般安排也算是妥帖。
謝瑜揚又另外囑托了府衙的衙役每日巡邏多在他們家附近轉上兩圈,免得被一些不長眼的宵小給盯上了。
萬事俱備,夫妻倆直奔莊子。莊子,邊野已經提前過來帶著人把主院給收拾了一遍,屋甚至還插了兩把從野外摘過來的鮮花。
林雨時心情頗好,有種小學生出門郊遊的快活。
她讓巧雨把東西簡單收拾了下,就拉著謝瑜揚一並在莊子閑逛起來。
一個多月過去,莊子有了不小的變化,三不五時就有半大的雞從一旁鑽出來,然後又咯咯咯地叫著跑走。仔細看,還能看清楚有些雞的翅膀被塗了不同的顏色。
這是每家用來分辨自家雞的辦法,至於顏色大多都是天然的植物染料。
莊子的玉米已經比人高,並且開始抽須了。林雨時帶著謝瑜揚檢查了下,這才笑著道:“大哥改日去那些人的農田,隻略微看兩眼就知道他們有沒有盡心侍弄了。”
他們莊子的玉米長得極好,也算是一個例子了。
因為養了豬和羊的緣故,地的肥料也從來不缺。而池塘的蓮藕也已經長得不錯,因為移植過的原因,這會兒蓮花大多還是花苞,偶爾有幾個盛開的,也漂亮極了。
“再過些日子,就能吃蓮子了。”林雨時站在池塘邊看著旁邊的花生地,忍不住摸了摸下巴,“花生是不是也長得差不多了?”
“大哥,我們去看看!”蓮子還要等,花生說不定現在就能吃了。她拉著謝瑜揚過去,拔出了一棵花生苗。
苗連根拔出,下麵全部爆滿的花生顆粒。林雨時蹲在一旁摔了兩下花生苗把根部沾染的土摔掉,然後扯下一顆花生剝開。
嫩紅色的花生包包就露出了出來。
入口,脆而甜,汁水飽滿。
“晚上我們吃鹽煮花生好吧?”她衝謝瑜揚招手,“大哥過來幫忙拔花生。
聽聞主人家要吃花生,在附近忙的莊戶連忙叫了自家的孩子過來幫忙。幾個孩子不一會兒就給林雨時弄好了一小籮筐的花生,並且拿到池塘邊給洗得幹幹淨淨。
林雨時一人給他們抓了兩大把的花生,就讓他們吃著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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