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芯啟一直覺得這女人的情緒變動很詭異。

    換句話說，從她在店那突兀無比的大哭就能看得出來，這種情況實在是太不自然了——俗話講精神到極限時人會暴露出自己的本性，你丫先是大吼大叫的然後又莫名大哭再到安靜下來……

    ……這給了芯啟“她接受了較為典雅、影響較深刻的教育，但卻在最近突然沾上了‘火氣’”的猜測——老實說這種人的心理狀況對芯啟來講“很費解”，並非不能理解，甚至芯啟可以很自信地說沒有他理解不了的人，隻有他理解了、卻依舊不想認同的人——比如這個女人，比如傑，這種“煙火氣”有時候真的會讓芯啟氣不打一處來——與這種滿臉寫著“我需要照顧”的人交流用芯啟的話來講叫什呢：

    幫一個成年人大小、留著口水的“嬰兒”換尿布……啊，隻要腦子不裝著坨屎人鐵定都得感到惡心……

    不過好在，至少這女人“正經換尿布時沒哭沒鬧沒抵抗”，雖然那之前“叫得跟一隻被開膛的京巴犬”沒兩樣……至少在芯啟僵著一張笑臉像極傳統服務生一樣一手側伸一手空揮地將她引出巷子時，她表現得很安靜，也沒有出現抵抗——實話來講吧，芯啟總覺得這女人在一次次逼迫他的底線，畢竟要是那一巴掌後她還哭還鬧的話，照他那性格鐵定立馬把衣服一收轉身就走——就算論及“成本”，仔細盤算一下似乎也確實沒什大不了……

    “……我還是不能接受‘殺人’。”

    “……”

    ……

    ……芯啟還是硬生生忍住轉身就走的欲望了：

    “你要我解釋，我可以繼續……不過還請你先仔細想想，如果他知道事不可為貼牆把我撞開再把你喉管捏碎又跑掉……啊，或者隨便撿起什往你身上一捅往你腦袋上一砸再跑掉，那縱使我能追上他殺了他……萬一，有個萬一，你不覺得那都太晚了嗎？”

    “……你攔不住他？”

    “又不是成人與幾歲孩童那種誇張的體型差距，（而且）就算看他的模樣似乎處於亞健康的狀態……誰又能保證不出意外？”

    其實，芯啟這番話隻有一半是真的，另一半撒了謊——他是有自信將那男人攔下的，不管對方用什方法豁成什樣，或者說，正因為存在這種實力差距，他才能那淡然地給出那兩次機會——“遊刃有餘”是強者的專利不是？如果那男人也隻是懦夫一般遠遠站著，那倒不管他做什芯啟都不會擔心了，你要罵我隨你喊來人了反正問題也不在我；你要叫同犯，我又不是站這兒不走的——就算真那不巧給碰上了，那也得等你人來了，我才能名正言順地摳幾顆眼珠子下來不是？

    ……但假若芯啟沒有這種力量呢？

    或者說，假若芯啟沒有【能力】，沒有木條，沒有護盾……沒有一切一切“常規外”的戰鬥力，包括他那野火錘煉著的武術……

    ……那該怎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