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類別:未分類 作者:阿鳧 本章:第十章

    “柳先生和崔直指何時有了交情?”

    人影在城門口消失,秦稚的聲音忽在後頭陰惻惻響起,柳昭明手一顫,畫中人臉上多了一撇胡子。

    他慌忙去擦,嘴說著:“啊,是,路上遇著了,就一同來了。”

    “哦。”秦稚換了隻手托腮,心痛崔潯那碗沒動過的羊肉餛飩,“暴殄天物...我還以為是崔直指自己要來的。”

    柳昭明拂袖擦擦額頭上的汗,把險些脫口而出的所謂真相咽了回去,不聲不響充作王八。凡事不管,隻專心畫他的圖。

    *

    崔潯腳步輕快,往回換過繡衣,節杖一捏,腰間還配上虎符,領著人四下巡視去了。

    這等配置一出,長安城人不認得他,也認得衣上繡樣,專為天子行事,生怕行為有所不端。遑論尋常百姓,便是家底厚些的人家,也各自安守本分起來。

    繡衣使不認情麵,隻論法度。尤其是新上任的這位崔郎君,愈發鐵麵無情。

    崔潯直直去了昨日遇刺的窄巷,早有繡衣使的人就地勘測,見著人來,幾步上前回稟:“按崔直指吩咐,已上報金吾衛。痕跡也找人看過,彎刀來處,還需追查。”

    窄巷僅容三人並肩而過,此刻前後擁滿繡衣使,將正中血痕團團圍攏來。崔潯隨口應了聲,也不再多問。

    昨日遇刺的是他,此間細節自己比誰都清楚。那群人招式路數一板一眼,各自為戰,又能成陣,不像是尋常刀客,反倒有些軍中拚殺的意思來。

    盛夏酷熱,血跡引來成群蒼蠅。崔潯揮手趕開幾隻,心約莫有了數,朝巷外走去。

    不過一個轉身,便見巷口站著個人,手捧錦盒,正等著他忙完事。

    崔潯朝那頭點點頭,又吩咐手下的人各司其事,這才往那頭去了。

    “聽說你昨日從楊車騎府出來,遭人劫殺?”

    來的人正是蘭豫,此刻與崔潯並肩往外走。

    崔潯聽出他話的意思,笑道:“成渝,你是來問我為何去楊車騎府上,還是問劫殺的事?”

    蘭豫摸了摸手的錦盒,同也稱他表字:“逐舟,前一句是太子殿下托我問的,後一句倒是我想問的。自然,你大可當做都是我想問的,全看你肯不肯答了。”

    怕是前腳從楊子真府出來,後腳消息就傳到太子那邊去了。崔潯摸了摸腰間虎符,倒也不覺得出奇,畢竟楊子真籠絡不了他,也不會讓□□占了先機。消息從楊府出,自東宮入,再正常不過。

    難為兩頭都如此看重他。

    崔潯道:“若是你問,我也就不答了。”他略頓了頓,“我買了楊家宅院,去楊車騎府,不過是把餘下的錢財送去兩清。”

    他沒有多說,本也沒打算站隊,也沒必要事無巨細說來,倒讓人覺著他急著表忠心。

    蘭豫聞言,把手的錦盒遞到他麵前,指腹一用力,露出一張房契來:“太子殿下讓我送來的,位置在城東,比楊家的宅院還大一倍。”

    “你替我謝過殿下,不過宅院也不必了,楊家那處正好。”崔潯反手扣上錦盒,哪頭好意都不想承,“還是住得近些好。你大可讓殿下放心,我還是那句話,崔家隻為天子臣,司其職,沒有別的心思。”

    兩人並肩行了一段路,及至人聲漸低處,蘭豫這才接著他的話說下去:“殿下若是不放心,今日來的就不是我了。殿下不知內情,所以才讓我送來,你自己有主意,我也不多說什。做純臣有純臣的好處,太子仁厚,不過難保楊家會有什手段,譬如昨夜。殿下也算是讓我提點你兩句,自己小心,別被人當刀子用了。”

    崔潯知道他的意思,沒有反駁,隻是點點頭,算是應承了這番話。

    “對了,你那位同鄉如何了?打聽到夫家了?”

    蘭豫轉了話題,拿同鄉兩個字來揶揄。

    崔潯眉間一掃陰霾,嘴角笑意壓製不住,頗有些得意道:“你這回可是說錯了,她沒有嫁人,那時候是因故離鄉。”

    蘭豫偏頭看他:“所以你那時回去蜀中,是有人傳錯了話。嘖,如今可得意了,不過別怪我掃你興致。沒有許配人家又如何?她肯與你重修舊好了?你能成她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崔逐舟,高興得早了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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