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法師被酒保拖走、卻還在哭嚎的樣子讓人知道,“巫婆”所說的話絕非謬言。而身邊同時也傳來議論聲:“這不是歐格登嗎?他居然過得有這倒黴?”
“小聲點,他妻子可是馬塞勒斯家的……”
“嘖嘖嘖,那他有苦也說不出啊。”
聽起來還是安傑爾斯的名人。
而蘇格爾聽聞此言,對所謂的“巫婆”更感興趣了,此時巫婆已經開始對下一人進行占卜,幾秒鍾後,那又尖又高、抑揚頓挫的歌聲又響了起來。
“你可真是一個慫包,你心深深愧疚,你偷走了美麗小姐的心,卻遠離她而去~”
“亞德恩,你要去試一下嗎?看那倒黴法師哭嚎的樣子,估計那個巫婆說的都是真的。”
“算了吧,我們得抓緊時間。”西爾搖頭道,“而且也不一定找得到。”
“人這多,你靠什去找?”蘇格爾張望了一下。
“看眼緣唄。”西爾已經向左邊走去,“航海家多半是有些特征的,比如他們會特別喜歡抽煙或是喝酒,因為船上的日子實際上非常地無趣。他們往往也很好色,因為在船上他們可能長年累月碰不到女人。”
“這些都是水手會有的特質。”蘇格爾·溫克勒點頭道,“所以他們會出現在酒館的左半邊,圍在脫衣女郎旁邊吹口哨?”
“凡事無絕對。說不定他就在右邊占卜呢?”
“那你說這多幹嘛……等一下?”蘇格爾做出傾聽的姿態,巫婆未完的歌聲飄入耳中:“你漂洋過海,你執掌風帆,但這並非你的家鄉~”
“看來我們的運氣有點好,如果那個巫婆說的都是對的話。”蘇格爾喃喃著,占卜的隊伍的盡頭、那張長桌前排隊的客人已經站起身,大步走向了酒館的門口,正朝著西爾他們走來。
那是一個金發的中年人,臉上有著明顯的海風磨礪的痕跡,和苦行僧尼爾·奧爾登如出一轍。眼眶深陷、鼻梁高聳,寬闊的額頭上有著凹陷的痕跡,似乎是遭受過什重擊。
“新奧威港人。”西爾小聲向蘇格爾說道,隨後主動迎了上去。
“有什事?”那人立刻注意到了走向他的年輕半精靈,哪怕在門口並不明亮的燈光下,少年的容貌依然讓人眼前一亮。
西爾迎著他那藍綠色的眼眸,清楚地感受到對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已經打量了一圈。他開口說道:
“要不要去那邊喝一杯?我對你有點興趣。”
“你對我?”那人笑了一下,側過身要從西爾身邊走過,“別開玩笑了,我就一個普通人而已。”
“一名浪跡他鄉的新奧威港人,嗯,聽起來倒確實沒有多少不同。”
那人停下了腳步。
他回過頭,再一次看著比他矮了一些的年輕人——他非常地高且強壯,手臂粗壯有力,體型上稍遜色於苦行僧那樣的肌肉猛男,但卻比精靈的體型要強壯太多了。
“我想我的口音應該沒有什問題。”
“我是用看的,不是用聽的。”西爾指了指自己的雙眼,笑了一下,接著開門見山道,“我打算去新奧威港,我需要一名經驗豐富、實力出眾、可以信任的航海家——或者說,船長。”
那人又沉默了一會兒,隨後側身指向左邊的酒桌:“去那邊喝一杯?”
“好。”
“這位也是?”
“一起的。”
三人徑直在脫衣舞台下的一張桌邊坐下,將醉倒在那位置上的酒鬼推到一邊地上,很快酒送了上來,西爾自然地付了錢,舉杯與那人輕輕一碰。
“德雷克。”那人仰起酒杯,一口將一高的杯子的酒全部飲盡,喉間不斷發出“噸噸噸”的聲響。蘇格爾注意到來自西爾的目光,少年的眼睛似乎在說:“你看,我說的沒錯吧?”
“確實沒錯,又愛喝酒,又愛看女人,水手都是這樣。”蘇格爾腹誹著,那人終於放下了杯子,打了一個響亮的嗝,“康納·德雷克。”
“康納?聽起來像是一名優秀的刺客。”
“說笑了,我就是一個坐船的。”康納·德雷克搖頭道,“你們呢?”
“馬內特·艾格。”西爾喊來酒保,再送上兩杯酒,“這位是蘇格爾·溫克勒。”
“喂。”蘇格爾小聲抗議,以示不滿,憑什你用假名,報我的就是報真名。還有,為什你用假名用的那熟練啊。
“好吧,馬內特·艾格,你是怎知道我是船員的?”
西爾扭過頭,向著占卜的方向努了努嘴。
“你們耳朵可真靈。你要去新奧威港?”德雷克也沒多在意,占卜前那名“巫婆”已經告訴他,不會保護他的隱私。
“是。”
“亞斯港口、拉布港口,都有直通新奧威港的航船,商船遊船都有,你大可以直接坐那的,隻要多付幾個銀特,就能享受極好的待遇。如果你找我是為了坐上更舒適的船,讓船長關照你,我可以給你一件信物。”德雷克說著,手上卻撮了一撮,“當然,得加錢。”
但西爾搖了搖頭:“嚴格意義上來說,我是要自己出海。”
“自己出海?吃力不討好。”西爾聽到康納·德雷克嗤了一聲,似乎對他的提議非常不齒,“我勸你最好不要,最近無論是商船還是私人船隻,在南海上都混的挺難的,甚至商船出海的次數都減少了。”
“為什?”
“有一夥不守規矩的海盜,不分海域、不分時間段的劫掠,不光劫掠商船,連海盜船都劫,甚至上次北盟海軍的船都被劫了。”德雷克越說越來勁,將一隻腳翹到了桌上,半蹲在長凳上說道,“而且他們不光劫財,還搶船。”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