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離沒想到,這人的手,竟如此冰冷。
冷得發滯,甚至有些浸人骨血。
羲帝頓了腳步,停下,側過身,問她,“丫頭,覺得我的手冷嗎?”
他麵帶笑意,木離卻看到了他眼底的波濤洶湧,甚至還有那連綿不絕的哀思。
他到底怎回事,還固執己見,錯認自己是容姐姐?
木離淡笑,“我手熱,無礙。”
羲帝笑開了花,“一冷一熱,正好。”
木離心中一驚,趕緊垂頭。
“你不敢看我?”羲帝又道。
“如何不敢?”木離聞言,抬起頭,目視他,畢竟唯唯諾諾,也不是她的風格,索性勇於麵對,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羲帝溫柔地任由她注視,笑意寵溺。
“不準如此看人,好像我是你的盤中美餐!”木離瞪他,有些不忿。
羲帝笑而不答,直接攜起她的手,往池邊去,木離驚訝,想甩開他的手,誰知他竟一個躍起,攜起她的身子,就往池水中掠去。
兩人踩在水麵上,如履平地。
“這皇宮到處都是眼睛,道長不怕?”木離甩開他的手,怒視他。
誰知,他卻大笑,又繼續拉回木離的手,“丫頭,站不穩容易掉水。”
本來站得挺穩的木離,身子忽然晃了晃,羲帝穩穩地扶住她,“丫頭,將河燈放下去。”
木離心道:這破河燈,誰信,放一百個也沒用。
“丫頭,你看邊上。”羲帝忽然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吹熱氣。
木離顧不上尷尬,順著他的話,往池邊看,果然有宮女靠近。
不遠處,還有一個宮女拎著河燈過來。
木離定眼瞅了瞅,正是被羲帝遣走,取河燈的那宮女。
“,你要的河燈來了。”木離順手指了指。
羲帝不言,卻彎下身子,將木離那隻河燈輕輕地放進了水中,他看了木離一眼,又緩緩閉上眼睛,一臉的虔誠,口中念念有詞。
過一會兒,他睜開眼睛,看著河燈遠去,才攜著木離,重回池邊。
“你信這個?”木離反問他。
耳邊有風呼過,木離沒聽見他回答,卻依舊見著他臉頰溫潤的笑。
“道長,河燈取來了。”宮女上前,有些呼哧帶喘,看來取的有些著急。
也是,這般溫雅的道長微微一笑,簡直是要迷倒眾生。
何況,是豆蔻年華的少女。
“你去放吧。”道長沒接,隻是對她淡淡一笑。
宮女微怔,很快便低下了頭,“多謝道長吉言。”說完,便慌忙將河燈放到了水,唯恐旁人偷窺了她的心思。
她很快放好,回身,道長卻依舊在。
“可有心意之人?”道長問。
宮女一愣,道長這是和自己說話?
很快,她搖了搖頭。
道長擺了擺手,“你去吧,貧道陪王妃走走。”
宮女疑惑,卻不敢言,倒是很聽話地退到遠處。
“你何意,支開她作甚?”木離無語,覺得他不是什好人。
道長隻笑不作答,其實他很珍惜和木離在一起的時日。
“這河燈也放了,天色不早,若是沒事,我便稟了太後,離宮去。”木離懶得和他閑耗。
羲帝忽然從懷掏出一麵銅鏡,晃到木離麵前。
木離蹙眉,忍不住,卻看了看。
隻見那麵正照出自己臉頰的銅鏡,忽地一轉,竟露出一張青白的臉,若有若無,識不清。
“她是誰?”木離有些茫然,卻不由地要問。
總覺得,她好像,很熟悉,盡管並未看清臉龐。
羲帝沒說話,卻盯著鏡子。
“離兒,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你不用刻意躲他。”銅鏡忽然發出聲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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