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顏的話,字字誅心,深深紮在張寒的心頭肉上。
“別說了,你給我閉嘴。”
張寒臉上鐵青,眼睛猩紅的如同野獸一般,似乎都要流出血淚,可他卻強忍著發怒的情緒,努力把這些話當做耳旁風。
臉上的肌肉瘋狂抽搐,毫無發絲的頭頂布滿青筋,好似一顆樹正在開枝散葉。
張寒頹然的閉上眼睛,手扶著光溜溜的頭頂,將頭埋得很低,瘦削的肩膀顫得厲害。
許顏不禁在心幸災樂禍,看著張寒這副模樣,隻覺得活該。
“我就要說,別說她看不上你,這世界上根本沒人瞧得起你,你就是個窩囊廢,敗類,人渣。”
反正已經到這一刻了,有些憋在心的話一並說出來,好過過嘴癮。
因為也許以後,都沒有機會了。
張寒怒火中燒,抬頭,殺氣騰騰的目光刺向許顏,怒吼,“我叫你別說了,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許顏不懼威脅,“來啊,有本事你就親手殺了我啊,總是借別人的手有什意思,廢物一個。”
看著張寒身後的陰影不遠處的兩名男人,許顏關注他們很久了。
這兩人怕都是張寒雇來的,她得想辦法給支開。
心盤算著小計謀,許顏對張寒這個人還是有一些了解的。
張寒聞言,覺得許顏瞧不起他,氣急敗壞的說道:“我今天綁你來就沒想過借別人的手。”
隨後張寒拍了拍手,“可以開始準備了。”
兩名站的筆直的男人從一個角落提著兩桶汽油走過來。
其中一名直接將汽油倒在許顏的身上,簡單粗暴。
汽油如同傾盆大雨一樣淋下來,沿著許顏的頭發衝刷下來。
伴隨著一股黏意,許顏渾身濕透的難受,隻感覺全身上下被什東西東西粘連住了。
這樣的感覺,甚至熟悉。
不愧是天生一對的狗男女,殺她的方式都一模一樣。
。
又要重演一遍葬身火海嗎?
還有一桶汽油被淋在了周圍冰冷的地板上,圍繞著她和張寒灑成一個圈形。
見一切布置完畢,張寒揮了揮手命令道:“你們可以走了。”
兩名毫不猶豫的男人離開,他們本就是為錢財而來,至於殺人放火的事情不歸他們幹。
陰濕的廢棄工廠隻剩下兩個人,車輪緩緩滾滾,發出吭哧吭哧的磨耳聲音。
在快要靠近許顏的時候,張寒才停下。
他手肘倚靠在失去知覺的腿上,微微俯身,虎視眈眈的看著許顏。
許顏瞧著他這架勢,似乎是猜到什了,她抬眸,“看你如此布置,難不成是想跟我同歸於盡?”
現在隻需要一點火苗,就足以讓他們同時陷入困境。
張寒冷笑,“反正我這個樣子也不想活了,死的時候拉一個人下水,也不虧。”
與其這樣羞恥的活著,不如去到九泉之下重新來過,張寒深知他已經沒有翻身的機會了,他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一死百了。
他這一生大起大落,最終卻什也沒有得到的。
他愛的,全部離他而去。
他恨的,過得愜意快活。
這多年來,他不知道自己堅持和謀算的意義在哪。
不管他如何努力,他始終鬥不過慕南楓。
如今哪怕是給他一雙腿,他也爬不起來了。
從一個貧窮落魄的井底之蛙爬上頂峰,再從頂峰跌落下來,他已一無所有。
今生也就這樣了。
他鬥累了。
有些仇,有些怨,隻能等著來世再續上。
許顏有料到過這種結局,所以她才想要把張寒抓回來,讓他痛不欲生的活著,不能讓他死。
那樣她才覺得有趣。
可照如今的形勢來看,張寒不死不行了。
從前張寒的心至少還有許晨曦這個牽掛,還有活著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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