頰邊冰冷的觸感,讓於翰林第一次感受到一個人害怕到了極致便會麻木的樣子,忽地他皺起了眉頭,凝神片刻,強扯起一個笑意道:
“閣下都拿刀抵著我了,為何不肯以真麵目見人?”
華連收回了自己的刀,落在指尖把玩:“於翰林的眼神不錯。”
那刀刃看起來極鋒利,華連手上的動作更快,那白皙的手和不時閃著寒光的刀刃令於翰林眼花繚亂。
於翰林倒是不擔心華連割傷了自己的手指,隻是為那迫人的死亡的氣息終於離自己遠了一些。
華連瞥見他悄悄舒了一口氣的動作,唇邊閃過惡意的笑容,手腕翻轉,那刀刃又重新抵到了他的脖子上。
這一次,冰涼的匕首和於翰林溫熱的血液僅僅隔著一層薄薄的鬆散的皮膚,於翰林覺得麵前這個書生手一抖,自己可能就要去見閻王了。
“於翰林年紀大了,眼神還如此明亮,不若順便也猜一猜我的身份吧。”華連的目光冰冷似毒蛇:“若是猜對了,我考慮放你一條生路,若是猜不對......”
華連吞下了後麵的話頭,但那和目光同樣冰冷的匕首,一切都不言而喻。
於翰林這次連顫抖都不敢了,他害怕自己的一個驚顫,便送走了自己一條老命。
抬起眸子,於翰林努力的看著華連的麵容,拚命的在自己的腦海與那些萍水相逢的學子們輪廓比較,正當他覺得自己此生無望時,忽地對上華連那雙眼睛。
於翰林不敢置信的死死的盯著那雙眼睛,最後絕望的試探著說道:
“老臣,見過殿下......”
華連收回了手,將匕首重新放回了自己的袖中,手指一動,撕開了那張書生的臉,莞爾一笑,又是那個華貴威嚴的公主殿下。
“於翰林倒真的是讓本殿刮目相看。”
華連攏起手,淡淡的站起身,居高臨下的望著跪在地上的於翰林。
於翰林發自本能的對著華連俯下身子想要行禮,哪怕此刻華連身上穿的是一件樸素的書生長衫,哪怕此刻他們身處的是昏暗的花樓小屋,華連還是那樣的高不可攀,他還是這樣的微賤如泥。
可惜他的手腳被同一段繩子打了一個死結,這使得他行禮的模樣看起來分外的滑稽可笑。
華連冷笑:“於大人,你本是賀容國精心安插在這的奸細,是母妃的故國人,本就是為了母妃準備的棋子,我的母妃早就在冷宮香消玉殞,按照賀容國的規矩,你為何還要苟活在這個世上?”
於翰林驚恐的直起身子,抖抖索索地說道:“殿下,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已經告訴你了,您為什還是不肯放過我?”
華連莞爾一笑:“為什?因為你在將事情的真相告訴本殿以後活得太過滋潤了!”
“既沒有隱姓埋名遠走他鄉,在朝為官之後也沒有兢兢業業而是結黨營私,身為翰林竟將科考一事作為你牟利的手段,使得你的門生烏煙瘴氣,為禍朝綱!”
“這有什不妥?我始終是賀容國的人,斷不會真心為大越做事的!”
於翰林不理解,身為怡妃故國的奸細,他在賀容國破後仍舊按照計劃成為大越國朝廷上的一顆毒瘤,為何成為華連對他趕盡殺絕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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