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微臣求陛下垂憐……”

    吳思鶴牢牢地伏在地上，向皇帝祈求著一絲生機。

    皇帝與他這種小人物浪費口舌這久，吳思鶴相信事情一定有所轉機。

    而這唯一的轉機，便是如今居高臨下像是看一個戲子唱戲一般看著他的皇帝身上。

    “於卿還是一如既往的識時務，動人心……”

    高高在上的皇帝輕聲的諷刺了一句，見吳思鶴仍舊低低的伏著身子半點沒有反應。

    頓感無趣。

    “你要在朕的手下活命也不難，剛才出去的小太監你看到了？”

    “是，微臣知道，那是陛下殿中守門人。”

    “……”

    皇帝笑出聲來，笑著笑著聲音卻陡生出一股悲涼的感覺：

    “若不是今**一逼你，朕居然也看不出來他的異心。”

    吳思鶴微微吃驚，原來陛下並不知道那位公公的身份，他還以為陛下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皇帝的話鋒一轉：

    “去，今夜，把他殺了！”

    “什？！”

    吳思鶴忍不住低低的驚呼了一聲，幾乎要懷疑自己的耳朵……

    “殺了他，你和朕的身邊都少了一個絕對致命的眼線，這也是朕給你的表忠心的機會。”

    皇帝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責怪他的大驚小怪。

    吳思鶴心中顫顫，真不愧是一脈相承的皇室血脈，這視人命如無物的模樣還真是相似。

    “陛下，那位公公並沒有做傷害您的事情……”

    “是啊，可是朕身邊隻需要一顆可逆轉的棋子。”

    皇帝的聲音涼涼的，將所有的問題又拋了回來：

    “收買他自然更容易，於卿，朕是念著你我從前的君臣之情，懂？”

    懂？

    今夜，不是那個小公公死，便是他身首異處。

    這就是皇帝的情分，這就是天家的無情。

    吳思鶴不知道是懷著什樣的心情向皇帝磕頭謝恩，更不知道他是如何走出那座仿若怪獸一般存在的大殿的。

    “怎樣？”

    吳思鶴渾渾噩噩的回到太醫院時，卻在自己的歇息之處見到了那個白日來傳話的小宮女。

    顯然，她是在這等一個結果。

    “一切順利。”

    此刻的吳思鶴實在沒有多餘的精力與她周旋，敷衍的點了點頭。

    小宮女的目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吳大人看起來有些憔悴……”

    吳思鶴不知怎的，心中無名火暴起，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你這樣整日的在外麵晃悠，宜妃娘娘不會發現？我回來的時候正聽見陛下今夜要去玉燕堂呢！”

    小宮女顯然很是驚愕，她沒有想到吳思鶴竟然知道自己在何處當值。

    “吳大人也不必針對我，我們都是給主子當差，一根繩上的螞蚱罷了。”

    小宮女心有懷疑，但也實在是不好繼續問下去了，遂將一張紙遞給了他：

    “吳大人莫惱，我在此處等候是為了大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