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酒店被籠罩在一層淡紅色的陰氣,謝昱的手指在牆上蹭了一下,手指摩挲了一下指腹上的黑紅浮塵,繼續往前走。
一分鍾後,謝昱停下腳步往旁邊看。
方才自己手指抹出的痕跡再一次的出現在牆壁上。
鬼打牆?
這厲鬼怎回事?又開始玩這種早就淘汰的不入流把戲。
早在陽世無限流鬼怪流動漫盛行的現在,那些陰鬼折騰人的法子早就變得各式各樣,這種低級的鬼打牆謝昱隻在剛入職的時候見一個上世紀的老鬼用過。
謝昱伸出手攥住什東西一樣將麵前籠罩的陰氣與煞氣用力一扯!
“唔。”
陰森的氛圍之外是一場白色金色粉色與紅色交織的場景,酒店宴會廳放著舒緩優雅的輕音樂,周邊裝飾堆放著大片大片的玫瑰花、粉白金三色的氣球和淺粉色薄紗。
婚宴廳的立柱被花環一層一層的環繞包裹,兩邊放著兩排鋪設了繁複蕾絲鮮花裝飾的長桌,上麵擺放著各種顏色種類的甜品茶點,整個場地精致華美,充滿了夢幻的氣息。
謝昱環視四周,賓客們都互相交談,笑聲此起彼伏,整個場景宛如一場真實的被人豔羨祝福的魂力——如果忽略這些沒有臉的賓客。
音樂聲忽然一轉,結婚進行曲隨著一串鼓點流瀉而出,追光燈打向宴會廳中央T台盡頭的雕花大門。
大門打開,新娘挽著新郎的手臂緩緩走出來,另一隻手拿著捧花,潔白的婚紗點綴著數不清的碎鑽在燈光的照射下熠熠發光。
賓客們開始鼓掌笑鬧,一張張模糊的臉融入喜慶歡鬧的環境,無端端顯得驚悚而詭異。
謝昱看著新郎的臉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挑了下眉,不僅沒有向前阻撓,還退後了一步讓開新人要走的T台。
新郎在看見謝昱的瞬間表情頓時變得激動起來,用眼神和表情拚命的傳達出救命的訊號。
臥|槽!阿昱!!!
你|他|媽看哪呢!看我啊!!!
謝昱衝著新郎十分禮貌的點頭,一邊輕輕鼓掌一邊站在T台旁邊目送兩位新人走上舞台。
在對上新郎恨不得扣出眼珠子扔過來的視線後,謝昱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好像看不懂新郎的求救訊號,嘴唇開合間無聲道:新婚快樂。
依靠多年的默契準確讀出謝昱唇語的新郎:“……”
去你的新婚快樂!老子不快樂!!!!
台上的新郎欲哭無淚。
他不會真的要和這個不知道是什東西的東西結婚了吧?這他媽算不算冥婚???
新郎回想起剛才自己開門的手,恨不得穿越回去十分鍾前給那隻不聽話的爪子剁了。
婚禮很快進行到宣誓,新郎一臉絕望的看向坐在坐在台下還饒有興趣的研究桌子上白色玫瑰花的發小。
“……在這特別的日子,在諸位親友的見證下,新郎是否願意給予新娘最誠摯的承諾,成為她終身的朋友、伴侶、家人,承諾不論是生離還是死別,陽間還是地府,都將永遠陪伴在新娘的身邊,愛她保護她直至永遠嗎?”
我!不!願!意!
新郎在內心大喊著SOS,嘴巴卻不受控製地張開:“我願——”
“咳。”
新郎說到一半的話被一聲輕咳打斷,汗涔涔的臉上頓時露出劫後餘生的表情。
謝昱手拿著一支從裝飾桌子的花束中抽出來的白玫瑰,一點一點慢條斯理的用指甲掐掉花枝上的刺。
“魘女士,強扭的瓜不甜。”
新娘的頭上罩著純白色的麵紗,大擺裙的婚紗一層層折疊著夢幻的美好,帶著蕾絲手套的手指劃過對麵新郎的臉頰,見男人麵無血色卻強裝鎮定的樣子,似是笑了:“瓜要扭下來嚐了才知道甜不甜,對不對?”
新郎的心彈幕刷屏著MMP,但隻能閉緊嘴巴盡量不去給自家發小拖後腿。
這尼瑪是什場景情節?
電視劇一男一女爭一男的戲碼他還能看的津津有味,怎輪到他就變成驚悚恐怖故事3D現場版?!
謝昱體內的陰氣與陽氣交織著纏繞上手中的白色玫瑰,下一秒手中的玫瑰炸裂開來化成細細密密的花瓣碎片裹挾著尖銳的利氣衝著新娘側麵擊去!
站在新娘對麵的新郎瞠大眼睛,身子卻像是被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新娘後退一步整個身子飛掠出去漂浮在半空中,潔白的婚紗起起伏伏漾開一圈圈漣漪,雙手交疊放在身前,靜靜注視著新郎。
眼神複雜而悲傷。
謝昱將新郎從舞台上撈下來隨手找了個座位塞進去,轉身抬頭對上被白色花瓣劃開麵紗的新娘。
這是一個長得十分漂亮的姑娘,濃烈的妝容和充盈著煞氣的眼眸掩蓋不了她身上帶著的還沒來得及被歲月侵蝕的稚氣,臉頰還帶著一些嬰兒肥,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的模樣。
新郎也怔住了,他抬頭看著新娘露出的麵容,表情變得有些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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