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顏舟舟”三個字,顧近舟唇角揚起,笑著笑著,心口漸漸發澀。
智者不入愛河,他不該愛上這個女人,從而被感情左右。
依著他冷情的性格,應該娶元瑾之那種有背景的,於顧氏集團未來的發展更為有利。
他閉上眸子。
腦中浮現出那一夜,他和元崢等人從石市運古董返京,半路遇到劫匪,他孤勇迎敵,以一敵幾十人。
手上傷口染了劫匪的血,其中有個劫匪患艾滋,保鏢們見狀色變,不敢靠近他,唯獨顏青妤不怕,她慌而不亂地拉起他的手,領著他上車,幫他開車,安慰他,把他送進醫院,陪著他做檢查,陪著他取藥,後來還貼身照顧他,絲毫不怕被傳染。
就是那次,她走進了他的心。
沉默良久,顧近舟撥出顏青妤的手機號。
顏青妤猶豫很久,才接聽。
顧近舟道:“綁架你哥的人已經查出來了,不久的將來會被判刑,是元堅,元家的一個敗類。”
顏青妤默了默,回:“嗯。”
“除了嗯,就沒有別的想說的?”
顏青妤還能說什?
元家的敗類也是元家人,她自然而然會認為是元伯君暗中授意的。
他們家一介儒商,要權沒權,要錢也不如顧家萬分之一,怎敢跟位高權重的元家抗爭?
顧近舟輕啟薄唇,“還敢回到我身邊嗎?”
顏青妤的心痛痛地跳,“不敢了。”
之前她被青回搞的蛇嚇得魂飛魄散,權宜之計,選了自己的命,如今她又是如此,顧近舟卻能理解。
“不敢了”,比“不敢”,少一個字,意義卻大不同。
她努力過,勇敢過,掙紮過,最終還是屈服了。
顧近舟心中輕歎,語氣卻平靜,“或許此生有緣無分,下一世再遇吧。下一世,我投胎到普通人家,不為家族所累,樣貌也生得平凡些,省得被太多人惦記,連累你。”
這是顏青妤第一次從他口中聽到正常的情話。
平時他都喊她豬,或者大姐,要從網上搞一些讓人掉雞皮疙瘩的土味情話。
這張畫大餅的海誓山盟感動了顏青妤,也讓她心酸不已。
耳邊又傳來顧近舟的聲音,“如果我下一世家世普通,相貌平平,你還會愛上我嗎?”
顏青妤是顏控,也不知自己下一世會是男是女?
是人還是動物植物?
她低聲說:“人在歲月的長河是很渺小的,這一世都活不明白,怎能決定下一世?白忱雪上一世是國煦的亡妻,你是國煦下一世,你愛上白忱雪了嗎?”
答案不言而喻。
顧近舟突然幽幽道:“想跟你生個孩子,沒法愛你,但可以好好愛咱們的孩子。”
顏青妤聽不出他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但是她心酸得像被檸檬汁淹沒。
盡管被迫分手,可她仍愛著他,難以割舍的愛,打斷骨頭連著筋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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