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江嚇得趕忙上前查看,見山大爺四仰八叉地在頭扒拉著想要起來,卻受限於棺材內部狹窄,一時狼狽得像是一隻被翻了身的王八。
“哈哈哈哈哈哈!”
李三江一邊大笑著一邊伸手把山大爺拉出了棺材。
“山炮,你他娘的剛剛差點嚇死我,以為你心石頭落地,就準備兩腿一蹬,走了!”
山大爺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李三江,懶得在誰先進棺材上的這個話題與這老東西辯論。
潤生身穿著一件白色短袖,背著包,走上壩子,身旁跟著的是陰萌。
劉姨打量著潤生,舌頭輕抵上顎。
恰好這時秦叔扛著鋤頭回來了,經過潤生身邊時,潤生對他低頭: “叔。”
秦叔用拳頭在潤生胳膊上打了一下,對他點點頭。
等放下鋤頭時,劉姨對其輕聲問道: “怎弄出來的?”
秦叔: “各有各的緣法和機遇吧,這就是走江,也是為什古往今來,這多人對那條江水,趨之若鶩。”
柳玉梅抿著茶,也用餘光盯著潤生,她很滿意。
小遠侯身邊的人越強,那這江,自然就能走得越順暢。
而且,上一浪給的東西,可真是豐厚,好像每個人都有了新的變化。
“潤生侯! ”
山大爺衝出了屋。
“爺。”
“我叫你爺,我叫你爺,你是我爺爺!”
山大爺對潤生是又踹又打。
潤生站著不動,任他打。
打著打著,山大爺感覺自己手疼腳疼,而且隱隱帶著一種被針紮過的刺痛。
“下次出門,記得給我村打電話,你還沒當老板呢,就開始讓人傳話了,等你以後真的當上了包工頭,那還得了,尾巴不得翹上天去!”
“哎,好!”
李三江對劉姨道: “婷侯啊,早點開晚飯吧。”
劉姨: “都準備好了。”
飯桌上,酒醉剛醒的山大爺沒什胃口,幹脆就坐在潤生旁邊,幫潤生剝香。
潤生手的“香蔥”吃完了,他就趕忙遞上點燃的新一根。
潤生胃口很不錯,濃鬱的煞氣很滋補身體,卻不能流進胃消化,他是真餓了。
李三江吐出口煙圈,說道: “工地上是連草料都不喂?”
潤生: “沒有家的飯好吃,劉姨做的飯最好吃。”
李三江: “婷侯啊,再去下點麵條,看樣子不夠啊。”
說著,李三江又瞥了一眼旁邊也在狼吞虎咽的林書友。
這小子今晚不知道受了什刺激,吃得也賊多。
他娘的,以前自己嘲諷李維漢在家“辦學堂”,弄得一家人隻能喝稀的,這幾頭騾子要不是能幹活掙錢,他李三江也供不起了,這糧食造得忒嚇人。
吃完飯後,山大爺拒絕了在這留宿一晚,說是明天西亭鎮上有一家說好了,讓他去坐齋,他今晚就得趕回家去。
潤生推出三輪車,要把他載回去,山大爺拒絕了,說他想自己遛遛走走,反正白天睡過一場好覺,現在精神抖擻,晚上大概率也睡不著。
陰萌喊住了山大爺: “山大爺。”
“咦?”山大爺後背一縮,慢慢轉過身,看著陰萌, “咋啦,丫頭?”
他是真怵這丫頭。
“聽說,你贏了好多錢。”
“啊……”山大爺下意識地捂住自己口袋,忙連續道, “瞎,包輸的,包輸的!”
陰萌對著山大爺攤開手。
山大爺一臉苦瓜相,早上來時,他能大大方方地把錢一撒,那是因為他以為潤生出事
了,現在,他舍不得了。
但看著麵前的白嫩手掌,山大爺還是將錢從口袋掏出,厚厚的一遝,放在了陰萌手中。
陰萌數出一部分錢,遞給他: “這是你這個月牌桌上的錢,盡量慢點輸,忍不住時輸一點過過輸癮就行了。”
“好。”山大爺點點頭,接過了錢。
餘下的錢,被陰萌收進口袋。
“明天我和潤生去家,給你置辦米麵糧油。”
“成,家鑰匙……家門剛壞了。”
“以後缺錢了,就自己想辦法……”
“我懂,我自己想辦法。”
“想辦法找借口,跟我們要,理由自己編,編得像一點。”
山大爺眼睛一亮,他聽出了這其中的不同意味,錢是給出去了,但給自己換來了一份保底。
隨即,山大爺重重地看了一眼潤生,又轉而對陰萌道:
“好的,丫頭,我會好好編的。”
站在壩子上的李三江罵道: “臉呢,山炮?”
山大爺沒回嘴,背著雙手,哼哼唧唧、搖搖晃晃地往回走了。
陰萌先前特意詢問過李追遠這件事,李追遠的回答是:該控製還是得控製,這樣才能惜福。
山大爺習慣了這種造缺的方式,但問題是潤生早已跟著自己走江了,那個缺口就得稍微收一收,原本的路徑依賴也得改一改,要不然連潤生的走江功德,山大爺也得繼續漏下去。
李三江把手的煙頭丟地上,伸腳踩了踩,喃喃道:
“壯壯啥時候回來啊。”
…
潤生能回去,是因為潤生傷勢已經恢複好,且保留著人樣。
譚文彬現在,隻能和笨笨坐一桌。
笨笨一條餐巾,譚文彬一條餐巾,都係掛在脖子上。
甚至,譚文彬現在連笨笨都不如,笨笨可以自己抱著奶瓶吃奶,譚文彬要喝補藥,還得由蕭鶯鶯來親自喂。
一大一小都吃完了,笨笨吃得很幹淨,都不用擦,倒是譚文彬的嘴角,讓蕭鶯鶯拿帕子擦了好幾下。
譚文彬: “麻煩你了。”
蕭鶯鶯搖搖頭,示意不麻煩。
她還挺喜歡和譚文彬待一起的,主要是對方身上的濃鬱鬼氣也屬陰邪一麵,能讓她覺得很舒服。
>>章節報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