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內心不由生出一股強烈的後怕,小小年紀就已如此恐怖,倘若等其成年後走江,好風助力其成長,那這條江麵上,有幾人還能壓製住他?
“你不是趙家人?”
這問的是一句廢話。
這種天賦的少年,不管放在哪一家,都會被當全族寶貝供著,哪可能被那趙二爺帶著走來走去?
他就算是外室生的,不,就算他沒有一點趙家血緣,隻要名義上願意入趙家,也會被趙家誠懇對待,趙家的那些長老們,怕是會特意發一條鐵鏈,讓他沒事兒做時就牽著趙二爺遛遛解悶兒。
李追遠:“我不姓趙。”
少年知道她鋪墊的是什。
“九江趙惡性外溢,為天地不容,今我秉持正道之誌,清九江趙氏以肅人間清明,你若阻攔,必遭天譴!”
走江者身上因果很重,同走一浪時,哪怕彼此心都想著坑死對方,可明麵上也不能隨心所欲。
上次在麗江,江水推出了碎玉,以此為契機,手持碎玉者被視為邪祟,人人可誅殺,那是特意開的“官方口子”。
女人不知道李追遠也在江上,要是知道的話,她說這句話時,底氣會更足。
李追遠開口回應:
“你要殺我。”
“你可知你保護的是什人!”
“你要殺我。
“你可知為虎作倀的下場是如何?”
“你要殺我。
“你仍有大好年華,當明晰本心,以匡扶正道為己任,日後點燈
行走江湖時,方能得天地庇護,不辜負這資質天賦。”
“你要殺我。
女人眼睛流轉出血色,她終於明白了過來,以一種極為壓抑的聲音問道:
“你故意的?”
一個陣法大師,哪怕在動手之前,也在刻意地裝那個惶恐不安的私生子。
轉變,就發生在自己對他出手時。
她當時一門心思都放在二樓那正欲與女屍行不軌之事的趙二爺身上。
對這莽莽撞撞向自己走來的孩子,本著一種反正是趙家的雜種,殺了也就殺了的心態。
天道這一浪,讓他們去掘九江趙的根,那每一個姓趙的人,在他們眼,殺一個就是一份功德,至於外室子……蚊子腿也是肉。
李追遠很是平靜道:
“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選的。”
少年在等待女人同伴的動作,可目前為止,她的同伴們仍沒有現身。
天上的風箏還在盤旋,遠處建築的那位還在隱藏,外圍風暴的也沒奔跑而出。
這說明,女人預判了自己接下來的行為。
而他接下來要做的事,大概率會受到女人的反製。
可這事,他還必須要去做。
不把這節奏拉出來,接下來也無法發展,自己的目的更無法達成。
少年右手掌心鮮血凝成陣法紋路,對著女人的額頭拍了下去。
“啪! ”
掌心與女人額頭貼在了一起,隨後上移。
李追遠要將女人體內的血海瓷,給抽出來。
女人雙眸向上翻動,露出白眼,喉嚨發出破損的哀嚎,身體不自覺跟著上移。
“哢哢哢哢!”
猛然間,女人的四肢轉動,留仙裙下的雙手回縮,變成了腳,
而腳麵從裙底再次探出時,化作了手。
她的“雙手”,抓住了少年的腳踝。
這已經是她,在身體被反噬之力壓製之下,所能進行地最大程度操作。
緊接著,女人腦袋如玻璃球般翻轉,少年隻覺手中一陣滑膩,原本掌心所貼的額頭,變成了女人的嘴。
嘴巴兩側裂開,牙齒全部脫落,卻並未落入喉中,而是全部打在了舌頭上,在舌頭兩側形成了新的鋒銳獠牙。
最後,舌頭探出,拉出了一個正常人根本就無法企及的長度,纏繞住少年的手腕後,開始啃咬。
如若不是李追遠以最快速度,在手掌上凝聚出業火進行阻撓,這舌頭能繼續順著他手腕一路盤曲直上,纏繞住自己的脖子對自己腦袋進行撕咬。
鮮血,不斷地從李追遠手掌滴落,在地上聚成一灘。
看著自己被咬住受傷的手腕,少年目光依舊平靜。
這才是真正的江上精銳,哪怕已完全處於弱勢,卻依舊在想著奮力翻盤。
與這種對手交手,的確是很痛快的一件事。
也算是彌補了,上次虞家那位貓女,給少年帶來的遺憾。
江麵上,還是很精彩的,還有有趣的事,更有有趣的人。
女人眼充斥著狠厲,雖然因為少年手上突然釋出的業火,導致其本來的殺招變成了傷招,但她依舊篤定,持續僵持下去,贏的還是自己。
因為她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這少年……並未練武。
他的皮肉,他的鮮血,他的骨骼,都沒有被打磨過的痕跡。
是為了等身體發育完全?
想以最圓滿的方式,練武淬體,好開啟你的走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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