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院天井,譚文彬手端著一碗不知道什名的羹,邊拿勺子吃著邊轉著圈欣賞著他最喜愛的那口蓮花缸。
林書友也去盛了一碗,想著問問其他人要不要,抬頭一看,潤生坐在陰影角落一動不動,小遠哥則坐在水渠邊的板凳上,閉目沉思。
阿友隻得端著碗,走到譚文彬身邊。
“彬哥,既然你這喜歡這口缸,那我們在李大爺家也整一個?”
“這得讓李大爺同意把壩子鏟了、房子推了,地基往下挖十米布置陣法,再每年修繕維護。”
“要這樣啊,那不可能了。彬哥,你懂得可真多。”
“嗯,你平時可以和我一樣,多看點陣法書。”
李追遠正在將自己的記憶回溯。
第一個節點,在上次去豐都路上的三根香事件,當時趙毅是撿回了一條命,但實則前兩根香他都得到了益處。
第二個節點是趙毅被自己派去蘇洛那,解決菩薩的後手,趙毅動用了自己留在墓主人
蘇洛體內的黑皮書秘術,給他自個兒帶來了副作用。
但拋開副作用不談,這種能上手黑皮書秘術的體驗,本就極為珍貴,哪怕他不會去學這個,但對其自身傀儡術必然大有精進。
鬼街上麵對受菩薩控製的群鬼衝門,自己要偷偷換鬼門關的鎖,提前榨取了趙毅的精力,這使得趙毅沒能轟轟烈烈地去死。
記憶畫麵定格在了這,李追遠站在鬼街上,身前就是死亡前一刻的趙毅。
林書友是在前頭死的,死得很是悲壯,很符合阿友的那種心境,趙毅就死得著實有些潦草。
記憶畫麵中,少年的手輕輕往前揮,趙毅死了,再往後揮,趙毅又活了。
往複了好多次,趙毅也死去活來了好多次後,少年終於放過了這個畫麵。
接下來,就是來自大帝的饋贈。
前期的確是饋贈,後期就是“報複”,原本隻是初始副作用的蘇洛,被大帝賦予了更高的活性。
無論趙毅在做什,蘇洛都能很自然地醒來,接管住這具身體,這意味著在實力對比上,蘇洛其實和趙毅是對等的。
新的記憶畫麵中,李追遠站在卡車車頭
上,隔著前車窗,看著駕駛室的人。
麵除了趙毅外,副駕駛位置上還坐著自己。
記憶畫麵前進,後退,再前進,再後退,蘇洛每次都很自然地出現,控製了趙毅。
隨後,就是副駕駛位上的自己及時踩下了車,才避免了卡車栽入坡下。
下一個記憶畫麵,趙毅在桃林內被吊起來抽,抽得靈肉幾乎分崩,隨後就是清安將“蘇洛”剝離到一棵桃樹上,實則是轉移到清安自己身上。
李追遠站在桃樹下,與記憶畫麵中的那個自己並排,二人都在目睹著蘇洛從樹上“走出”的過程。
隨即,李追遠將注意力又落在了清安身上。
以清安的性格,要不幫,幫的話就不會在意什代價,因為它本就在求死,沒什是它舍不得失去的。
所以,清安不可能還會覬覦“蘇洛”的那點力量,應該隻是剝離出了“蘇洛”的人格到自己身上,而“蘇洛”的力量,則全都留在趙毅體內。
籠統地來說,趙毅在豐都那一浪中的收獲有兩個主要方麵:
其一,生死門縫跨越一個大台階,產生質的變化;其二,吞並了蘇洛的實力,等同於吞了一個他自己。
次要方麵的提升,一個是傀儡術;另一個可能和蘇洛本身容易被附身的特性有關,畢竟趙毅曾進入過蘇洛的身體,蘇洛後來也進入了他體內,如此深入且徹底的交流下,要是沒能感悟留下點什,那他就不是趙毅了。
相較而言,單純可量化的實力提升不是關鍵,比如實力吞並和傀儡術進步。
反倒是生死門縫質變後的效果以及蘇洛特性的掌握??無法去做具體估測。
最後一段記憶畫麵,是前陣子雷雨夜擊殺趙陽林一夥人。
趙毅明顯收了力,畢竟己方人多勢眾全麵占優。
記憶畫麵消失,李追遠緩緩睜開眼。
這意味著,趙毅近期不斷收獲不斷積攢,卻未曾真正展現過現如今的具體實力。
倒不是趙毅在針對自己進行刻意隱瞞,而是他們這種人,收斂本就是一種本能。
林書友每次提升後都渴望馬上找人打一架,趙毅不會。
李追遠站起身。
這讓對麵的林書友尷尬了一下,他正拿著罐將最後一點羹刮入自己碗。
“小遠哥,你吃?”
“你吃吧。”
“哦,好。”林書友一邊吃著一邊說道,“三隻眼白天在飯桌上,可真威風。”
譚文彬: “你下次回老家時能更威風,如果你能拋下倫理道德的約束。”
“咳咳咳……”
林書友被羹嗆到了。
譚文彬: “不騙你,你家廟的乩童,現在能起乩成功的都不多了吧?”
林書友: “我不知道,在南通時跟家打過電話,師父和爺爺都沒跟我說。”
譚文彬聞言,笑著點了點頭。
將碗筷往石桌上一放,譚文彬開口道:
“事前我隻是有點猜測,等看見趙毅真的以自己身份回趙家時,我反而覺得,先前的擔憂好像不算回事兒了,原本敵在暗我在明是劣勢,可如果知道在暗的敵人在哪的話,那站在明處,反而成了優勢。”
林書友放下碗勺,道: “他們都不敢在三隻眼麵前表露出身份,輪到他們開始忐忑猜忌不安了。”
譚文彬: “這是九江,是趙家的地盤,趙毅在這,有著天然主場之利。明早我們就要從外宅出發去山祖宅祭祖了,我覺得,趙毅應該很快就會對他們動手。”
李追遠開口道: “他們,是誰?”
譚文彬愣住了,隨即目露深思。
林書友: “就是今天家宴坐在桌上的那群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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