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三十二年夏。
征倭大軍分為五部,開始清剿倭國列島。
蔣慶之吩咐多抓俘虜。
“開采銀山需要大量人手,那些大名,戰俘,倭國的戰俘……上天有好生之德,便放他們一條生路。”蔣巨子一臉悲天憫人,眾人一陣讚美。
這年頭開采銀礦的死亡率一言難盡,那些權貴哪熬得住。
鬆木良子帶著整頓後的一萬俘虜出發了,名義上是足利義輝領軍。
就在石見銀山開始大規模開采時,消息傳來。
“倭皇病故!”
“京城走水,被焚毀。”
大堂內,文武官員靜靜的看著蔣慶之。
那位年輕權臣微笑道:“天道好輪回!”
隨著明軍清剿的結束,列島上漸漸恢複了平靜。
各處維持會……別笑,就是維持會。
在擊敗聯軍後,蔣慶之就令隨行的官吏跟隨軍隊出征清剿,在各地收攏一批帶路黨,以這些人為首組建維持會,維持地方統治。
隨後蔣慶之令人去京師報捷,並催促朝中派遣人手來治理新疆土。
沒錯兒!
倭國,不複存在了。
兩個農人一人拉,一人推著大車,帶著秋收後的喜悅,走進了那片曾經的戰場。
“大哥,今年真的賦稅減半?”年輕男子依舊不敢置信。
年長男子推著大車,黝黑的臉上多了喜悅之色,“那是長威伯說的,你上次沒聽,那些什……維持會的說了,偽帝來自於什前秦,老祖宗乃是徐福。就是中原人。”
“啊!竟然是中原人?”
“徐福帶著三千童男童女登岸,繁衍生息,這才有了咱們。說起來,咱們就是正經的中原人,是漢兒,明白嗎?”
“那可是好事啊!”
“誰說不是呢!”大哥笑的很是開心,“長威伯說,既然是一家人,沒道理大明百姓過好日子,讓列島上的兄弟姐妹們饑寒交迫,陛下得知消息後,當即下了旨意,今年賦稅減半。”
“陛下英明啊!”
“那是。”
“大哥,那明年呢?”
人活著總是在不斷追逐著,他們渴望得到一個東西,當得到後,就會覺得索然無味,接著去追求更好的東西。
求而不得便備受煎熬……最終被越來越高的欲望閾值擊敗。
“維持會的人說,明年要看情況。說若是列島穩定,很有可能……以後都這樣。”
“我的神啊!那咱們豈不是能吃飽飯了?”
“隔三差五還能吃一頓白米飯。”
“大哥,那日子給個神仙也不換啊!”
“可不是。陛下英明呢!”大哥笑道:“長威伯也仁慈。”
“那……那明年可能穩定?”
“維持會的人說,當今大多人都心向中原,對陛下,對大明忠心耿耿,可總有些混賬,偽帝的那些餘孽心有不甘,總是想複辟。”
“娘的!原先賦稅重的讓咱們喘不過氣來,那些餘孽這是想繼續壓榨咱們呢!”
“嗯!維持會的人說了,但凡舉報查實的,一律重賞。”
“回頭沒事我就在村轉轉,看看誰是餘孽。”
“還等你?早就有人這般做了。”
“難怪最近村多了許多閑人。”
大哥直起腰,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他們說長威伯在這弄了個什屍山,好嚇人。怎地沒見到?”
弟弟說:“那多半是唬人的。”
“嗯!”大哥剛想彎腰,“咦!那……我記得去年路過的時候,那不是空蕩蕩的嗎?怎地多了一座山?”
“哪?”
“前麵!”
順著自己大哥的手指方向,年輕男子放眼看去,“大哥是不是你記錯了?”
“哪會記錯,走,看看去。”大哥興致勃勃的道:“難道是神靈搬山?”
兩兄弟推拉著大車接近了那座大山。
秋風下,一座巨大的土山橫亙在這片曠野上。
兩兄弟站在土山下,仰頭看著。
一支支風幹的手或是腳伸出土山,風幹的頭顱偶爾露出半截,那深陷的眼眶中,是無盡的幽暗。“是……是屍山!”
兩個農民尖叫著。
他們轉身就跑。
可沒跑多遠,他們止步回身。
“這就是長威伯弄的屍山!”
那輛大車上是剛收獲的糧食,丟棄了,兩兄弟活不過今年冬季。
他們走了回去,再度仰頭看著這座屍山。
跪下。
虔誠的膜拜。
隨著屍山的消息在列島上傳播,各地竟然有人祭祀供奉一位新神。
“什神?”蔣慶之問。
打擊淫祀也是他的職責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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