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斯城得而複失,數萬兵馬大敗虧輸、傷亡無數,連主將都陷落敵營、淪為俘虜,如此殘局要如何收拾?
葉齊德隻要想想,便一個頭兩個大。
尚未決戰便士氣崩頹,這仗要怎打?
“兩位有何高見?”
聽見葉齊德詢問,奧夫與馬斯拉瑪並不意外,這就是個草包,隻因出身好才能穩居其上、成為帝國繼承人,否則與作坊之間那些奴隸有何區別?
但人家出身好,這一條就足夠了。
奧夫看向馬斯拉瑪:“你親自出麵吧,過河去將潰兵收攏、予以整編,務必恢複士氣,無論如何堵截唐軍追兵。但絕不能任由那些潰兵返回藥殺水南岸,一旦潰兵衝擊大營,後果不堪設想。”
他是此次東征的“總指揮”,素來足智多謀、胸有韜略,非常清楚大食軍隊之痼疾一一打起順風仗來一往無前、無堅不摧,可一旦士氣大跌便是一群烏合之眾,稍遇挫折便有可能全線崩潰。
畢竟是諸多部族在哈發命令之下組成的聯軍,各個心懷鬼胎,能夠掠奪人口、強占土地的時候各個爭先、人人奮勇,若是見不到利益甚至有可能損兵折將,全都往後退。
畢竟保有勢力才能在哈發麵前有個座位,若是勢力大損,誰還在意你曾經衝鋒陷陣、悍不畏死?馬斯拉瑪也知道事態嚴重,歎氣道:“我勉為其難吧,隻能說盡力而為。”
他不敢把話說滿,唐軍戰力之強橫經此一戰已經展露無遺。
雖然此前已經無數次將唐軍火器之威力調高,可現在兩軍對陣,才發現仍舊低估。
這還隻是在城內埋設火藥這樣的“笨辦法,傳說中的火槍、火炮、震天雷運用到戰爭之中,還不知是何等毀天滅地之神威?
葉齊德頷首,對奧夫道:“最後給各路部族下發通牒,六月初十之前務必趕到可散城匯合,逾期未至,那就不用來了!”
奧夫心中一凜,連忙應下。
最後通牒下發,若是那些在路上慢慢騰騰的部族仍舊未至,以後非但不會是大食的盟友,甚至有可能成為大食的敵人,遭受大食軍隊攻擊、掠奪、甚至殲滅。
議定之後,馬斯拉瑪穿上盔甲、挎著長劍,帶著自己部族的兩萬軍隊浩浩蕩蕩出城,向北橫渡藥殺水之後抵達阿拉套山山腳的一塊平坦草原,在此豎起大旗,派遣斥候四下遊走,收攏潰兵。
自羅斯城大難不死逃出生天的大食軍隊丟掉盔甲、兵刃、糧秣,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一路瘋狂逃竄,終於繞過阿拉套山之後見到河畔草原上豎起的大旗,哭喊著匯聚而來。
馬斯拉瑪沒有急著收攏這些軍隊,而是派兵將其擋在營地之外,謹防這些潰兵衝散了自己的營地,被隨後而至的唐軍突襲。
然而斥候探馬回報,僅有一支小股唐軍騎兵銜尾追殺,見到己方已經於藥殺水北岸紮營布陣,便即回轉而·………
馬斯拉瑪看著遠處亂哄哄沒頭蒼蠅一般的潰兵,長長歎了口氣。
他明白了唐軍的意圖,這些潰兵已經士氣崩潰,就算倉促予以整編也極難恢複士氣,裝裝樣子還可以,可一旦重回戰場就是一個嚴重隱患,稍遇挫折極易再度崩潰。
可這些潰兵都是阿米爾部族的青壯,自己非但不能予以遣散,還得給予治療傷病、重新分發武器,然後啃噬消耗著本就不多的糧林..…
這將近兩萬潰兵非但不再是主力作戰部隊,不能對戰局形成什影響反而成為一個巨大的包袱,死死的壓在可散城頭上。
見唐軍回撤並沒有攻擊的意圖,馬斯拉瑪鬆口氣,趕緊命令部下對這些潰兵予以整編,同時安置營寨、治療傷病,自己則連夜渡河回到可散城。
“這些部隊本就士氣崩潰,阿米爾又被俘,所以軍心極度不穩,稍有差池便會成為大患。與其讓他們留在北岸,還不如將其撤回可散城,讓他們去城北看管糧秣輜重也比留在戰場上妥當。”
馬斯拉瑪憂心忡忡,直接向葉齊德諫言。
他知道自己接下來就得坐鎮藥殺水北岸防禦唐軍,不願自己的身邊有這一群極不穩定的盟友,一旦戰況激烈,這些盟友甚至有可能成為禍害。
一群破了膽的敗犬,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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