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定方比誰都清楚皇家水師之所以存在的意義與使命,反倒是長安城內那些個高踞於廟堂之上的文臣武將們無法理解海洋之遼闊,以及海洋帶給帝國之機遇與危險。
所以皇家水師隻能聽命於房俊,唯有房俊才能賦予這支軍隊厚重的曆史意義。
某種意義來說,皇家水師雖然掛著一個皇家的名頭,實則等同於房俊的私軍。
也隻能是房俊的私軍。
否則若是遵從長安城內那些個“亂命”,皇家水師最大的優勢將化為烏有……
所以當金仁問拿著劉仁願的文書送過來,他毫不遲疑便答允下來。
既然是房俊的私軍,那給武娘子辦事的金仁問自然是“自己人”,對於這些並不十分過分的要求,全然沒有拒絕的必要………
隻不過當金仁問拿著蘇定方簽署的軍令放在李謹行麵前,盡管李謹行對金仁問的能量已經有所了解,但依舊震驚。
能夠串聯扶餘人、使喚劉仁願也就罷了,居然還能搬得動蘇定方這根皇家水師的定海神針?!金仁問似乎對李謹行的震驚並不意外,溫煦的笑了笑:“我雖然是金氏王族,但現如今卻是唐人。”若是受新羅人之指使,那無論如何都難免落下一個“勾結外族”的隱患,但他早已有了唐籍,是個正兒八經的唐人,任誰也不能拿這一點去攻訐蘇定方、攻訐皇家水師。
同樣的道理,一切都在唐人的範圍之內謀劃,得與失,都是唐人自己的事。
李謹行點點頭,坦言道:“是我多心了,畢竟郎君如此之大的能耐,著實令人意外。”
一旁,李義府道:“其實很多時候事情並不難辦,難的是缺少一個這樣能夠穿針引線、獲取各方信任的人。”
這就是捐客所能夠存在的必要條件。
當然,並不是隨便一個捐客都能做到金仁問這種地步,背景、實力,缺一不可。
金仁問笑吟吟問道:“二位可有詳盡之計劃?”
李謹行深吸口氣,道:“完整的計劃早已製定,明日部隊就可以啟程。”
“那我便與二位一並前往伊予島。”
李義府大喜:“如此甚好!咱們一並前往,抵達伊予島之後便按照計劃行事,盡早將這件事搞定,落袋為安,以免出現什意外。”
他屢屢遭受房俊之打壓,一度已經對仕途完全死心,想著回去蜀中鹽亭老家種地讀書了此殘生。偶然間尋到了武媚娘這條門路,頓時絕處逢生、如降甘霖。
普天之下,無人能夠從房俊的打壓之中翻過身來,可唯獨武媚娘這條路可以走得通,以房俊對武媚娘之寵愛、信重,隻要武媚娘給他這個機會,他必然能夠鹹魚翻身。
所以這件事在他來說,隻能成功不能失敗。
物部足利很是煩躁。
舉族自飛鳥京搬遷至伊予島,實乃不得已而為之,整座倭國本島已經完全陷入戰火,東北部遭受蝦夷人入侵已經損失大半,蝦夷人遭受倭人世代奴役、積攢了無窮無盡之戰火如今一朝爆發,所有蝦夷人都發了瘋一般向著倭人的城池、鄉村進攻,一旦攻陷城池、堡壘,對倭人屠戮殆盡。
而在本島的西南,戰敗亡國的高句麗人、扶餘人乘船渡海躲避唐人之追殺、清繳,登陸本島之後無惡不作,不知多少倭人被他們殺害、俘虜,送去礦山、礦井勞作。
偌大倭國、島嶼無數,如今居然隻剩下伊予島這一片淨土。
倒也不是伊予島易守難攻,隻因此島上山嶺起伏、丘陵遍地,所能耕種之土地極少,故而從古至今都少有人在此居住……
可是隨著倭國諸多世家由本島搬遷至此,人口暴增,自然吸引了高句麗人、扶餘人的注意。如今在伊予島與本島之間狹長的海峽之內,那些星羅棋布的小島之上,已經又多知多少高句麗人、扶餘人將其占據,一刻不停的對伊予島發動進攻。
尤其是百濟王扶餘義慈的次子扶餘盛,率領百濟王族最後的部隊動輒對物部氏所居住的鬆山城發動突襲,導致物部氏損失慘重,不得不向大唐請求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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