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的妝描畫精致,輕紗覆上麵龐,邁著稀碎的步子,踏上皇宮一步高於一步的台階之上,楊莆抬頭望望,北狄巍峨的宮殿,在陽光下像是一座聳立的高山,沉重,又顯得威嚴,似乎她一旦踏進,就永遠的被困在了麵。
踏進大殿當中,絲竹鍾鼓之樂錚錚在耳,酒肉的香氣,撲鼻而來。
楊莆在大殿中央站定,抬眸望向龍椅上的人,見那人眉眼銳利,鼻峰高挺棱角分明,天生便有一股張狂的霸氣,周身墨染的袍子上麵繡了暗色的龍紋,領口手腕處,嵌了珍貴的珠玉,和北狄特有的銀灰獸皮。
不用楊莆過多猜測,便能確定,這人便是傳言中驍勇善戰陰晴難測的北狄皇帝,耶律衡。
在那耶律衡的身側,斜倚著一個魅態十足的女子,那女子似乎是耶律衡的新寵,正小心翼翼的,剝著一顆晶瑩剔透的葡萄,輕輕送到耶律衡口中。大庭廣眾之下,那女子不畏寒冷,穿的十分單薄,耶律衡一邊與參加歡宴的賓客哈哈大笑著暢聊幾句,一邊將手,伸進那美人兒的腰間,不時十分粗掠的摸上幾把,再飲幾杯烈酒,笑的更加歡暢了。ii
楊莆抬眸看了一瞬,察覺到耶律衡看過來,雙方視線交流一瞬,楊莆便低頭垂眸,輕輕行了個禮,然後隨著樂器的聲音響起,在大殿內翩翩起舞。
她親手殺了那獻舞的舞姬,代替了她的位置,目的很明確,就是要得到耶律衡的寵幸。這並不難,因為如她所見的那樣,耶律衡,本就是一個的男人。
如夢似幻的彩練在手中輕輕擺動,隨著身體的旋轉,像是化做了一團飄渺的雲霧,微風飛舞間,隱隱透著七彩的光芒,令其中舞動的人,仿佛芙蓉花間,翩躚追逐的蝶兒。
隨著樂曲的音調越來越高昂,那彩練驀然騰空,仿佛登雲直上,又像是墜地三千尺的銀河瀑布,從中舞動的人兒,腰身細弱步履輕盈,足尖輕點,如九天之上,飄落凡間的絕色仙子。ii
霎時間,原本熱鬧的大殿頓時安靜了下來,人們都驚詫於眼前一舞和眼前一人的風華絕代,說笑的忘了自己的語言,飲酒的杯中酒水已經灑了滿懷,而耶律衡看著那雙望過來的眼眸,覺得心頭一動,頗為勾魂,麵上卻隻帶了幾分興致,撚起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楊莆對自己這一舞頗為自信,因為當年在大梁京城,數百名皇親貴胄的少年少女爭才鬥豔,論文論武,她或許隻輸給了那一個人,但是論這一支舞蹈,卻是無人能及。當年,除了那人,京中子弟,哪怕是心思極為清高的幾個,哪一個對她不是垂涎三尺仰慕不已。
她本就是人中之鳳,如今自賤卑微用美色勾引一個風流的男人,本就是唾手可得的事情。
果然,一舞作罷,耶律衡推開了一旁眉目嫵媚的女子,起身端著一杯酒,朝著她這邊來了。ii
楊莆掩在薄紗下的唇輕輕勾起,直視耶律衡,等待著他的到來。
站立身旁,耶律衡看著麵前這個美極的女子,覺得果真是個膽大包天的人兒,在他的後宮之中,尚沒有一個人,敢這樣明目張膽的,帶著幾分侵略之意的看著他,仿佛稍候,被寵幸的人會是他一般。
,有趣!
耶律衡垂眸,看著麵前及他肩頭的女子,伸手一拂,將她麵上的薄紗拂到一旁,用手指輕輕捏住那小巧精致的下巴,細細端詳了一番,覺得倒果真是個美人,放在他所有見過的女人當中,容貌也算的上是個拔尖的,可頗為吸引他的,卻是那通身,如帶了荊棘披了利刃的淩厲之氣,讓他沒來由的,想要折下她的花枝,占有她,征服她!
ii
杯中酒輕輕遞在了麵前,看著那酒水在杯中蕩出一圈圈漣漪,再看那耶律衡似是挑釁的目光,楊莆輕輕一笑,沒有接過,而是伸出手,極為大膽的,從嵌在耶律衡腕上的銀灰獸皮,輕輕劃到他的手背,然後柔若春風拂過,握住了耶律衡的手,將他的手和酒杯遞至唇間,如蝶兒汲了花蜜一般,輕允了一口酒水,緩緩咽下,點了胭脂的唇上沾了幾滴酒水,隨著唇角勾起微微一笑,那露珠仿佛也生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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