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漂來淡淡的魚腥草氣味，小翠的手摩過滑溜的青苔石壁，發出夫夫的微響。

    這微弱的響聲隨空氣飄進耳朵，在腦海轉換成奇異的景象一隻瘦骨嶙峋的妖，露出海魚似的鱗，鷹一樣的爪。

    咽了一口氣，在空氣中分外大聲。

    前麵的小翠回頭，眼是些許恐懼。

    “你不要嚇我。”

    “我沒嚇你。”

    眼見著她已經邁不開腿，阿難一把奪了火折子，自己向麵走去。

    幽深的廊道階梯上，一灘灘渾濁的汙水，水滴細膩流動，直到最後滴落。

    嘀嗒、嘀嗒。

    “要不我們回去吧？”

    “你怕了？”

    “我、我才沒有。”

    “要回去你一個人回去。”

    阿難鼓起勇氣，就連下樓梯的腳步也底氣十足，

    咕咚、咕咚。

    底下傳來回應，是古井無波的水麵被撥開的嘩啦，然後是什在湧動，引起低沉的水流交響。

    最終匯聚在一起，仿佛一顆石頭落入潭中，驚起回響無數。

    阿難突然停下，因為水潭的湧動聲已經很近，他嚐試向著麵前的黑暗詢問“青鋒。”

    “你來了。”

    “你知道我是誰？”

    “我知道是你救了我一命，我的記憶力很好，所以記得你長什樣字。”

    麵的潭水中伴隨話語飄來腥臭，是海的味道，因為是流進地下洞穴的海水，更像一潭死水。

    “你能看見我？”

    “我是魚，自然能看見你。”

    “不。”

    阿難糾正道，“你是人，隻是中了化妖。”

    “化妖？你說的是妖變神丹吧？”

    青鋒仿佛在笑，

    “昨天就聽見你們在上麵說個不停，那老頭又不準我開口，今天你來了，有什問題就問吧。”

    “你知道水逆嗎？”

    “嗯，那是一味普通的雙性藥，含著醒神，吃了很快毒死。”

    “那波人，把你帶到這來的那波人，也就是把水逆帶過來的人，是淼東的？”

    “你想知道他們的身份？”

    “嗯，他們的身份現在還是個謎，隻有揭露了他們的陰謀，我的父母才能得到清白。”

    潭水麵突然冒出一隻爪子，細膩的鱗片層層疊疊，如裝甲一般很好地武裝了自己。

    “你相信有妖怪嗎？”

    “我，我不信。”

    阿難在石梯上坐下，小翠在不遠處舉著火折子，很是警惕。

    “這世間的妖怪，都是無知的人編造，然後被好事者記錄在了書。”

    “那像妖怪的東西，都是中了毒嗎？”

    青鋒的爪子在潭邊撕拉摩娑起來，特定的音符鑽進耳朵，反複刺激脆弱的耳膜。

    “別的我不知道，起碼化妖是。”

    “那如果我告訴你，我們那夥人，全都是我這樣的妖怪，並且我們每個人的樣子、能力都不一樣，你會怎想？我們中了天下的各種奇毒？”

    “你們隻是像妖怪，並且你們沒有妖怪的神通，對嗎？”

    “果然聰明。”

    青鋒收回自己的爪子，在水圓圈狀撥弄，竟然是攪動出一個漩渦，“這世間的事都像這漩渦，你一旦被卷進來，脫身可就難了。”

    “可敢？”

    “公子、”

    小翠突然勸他，“此事得慎重。”

    阿難眼神瞬間淩厲。

    “阿難。“

    後頭也傳來阿煙的勸阻，“萬事要小心。”

    阿難決然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