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鈺

類別:未分類 作者:椒鹽小甜餅 本章:宋鈺

    殿中環佩聲輕微一響,沈陶陶許完了心願,自蒲團上起身,彎腰理了理自己皺褶的裙裾,轉過身來。

    宋珽下意識地退了一步,將身子藏於殿外浮雕著六牙白象的照壁之後。

    相隔一個照壁的距離,沈陶陶步履輕快地順著石階下去。那一角杏紅色的衣衫自他眼前飄忽而過,轉瞬便如同一尾紅魚躍入海中一般,消失在了人群中。

    宋珽在原地僵立半晌,直到鼎中清香燒盡,前來打掃的小沙彌問他是否有什煩惱,他這才勉強收回了心神,沉默著往階下走去。

    去正殿中進香的國公夫人王氏還未回來,鍾義正百無聊賴地坐在車轅上發呆,一見他,便大老遠地招手:“爺,您回來了?”他下意識地問道:“方才我們見著的,真是沈女官嗎?”

    聽到沈女官三個字,宋珽的麵色似乎愈發沉滯了幾分,他不置可否,隻獨自於車內坐落,又將車簾緩緩放下。

    車廂內的光線霎時昏暗了許多。

    他將身子倚靠在大迎枕上,闔著眼,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

    這一世中,與沈陶陶的種種交集,仿佛皆在眼前。

    仿佛是潛移默化的,他在心中一直將沈陶陶當做沈氏,那個菡萏初開年紀嫁於他的沈氏,他的夫人。

    直至今日,他才醍醐灌頂般自夢中驚醒,眼前的沈陶陶並非是昔日的沈氏。她既不愛他,更不想嫁與他。

    那他的所作所為又算什?逼婚的惡霸?還是以強權壓人的登徒子?

    從起初的逃婚,到太府寺的拒絕,再到如今護國寺偏殿中佛前的祈禱。

    如今一一想來,沈陶陶的舉動與其說是歡喜,更像是在抵死掙紮。

    他自負了,僭越了,也做錯了。

    他想補償她,可沈陶陶想要的,究竟是什?

    他深想了一盞茶的時間,王氏終於自正殿中請香下來,聽鍾義說起了此事,便上前輕叩了叩窗楣,柔聲道:“珽兒?”

    宋珽聞聲,遂抬手卷起了車簾。自馬車上下來時,他的麵上的神色已恢複了往日的淡漠。

    他微微垂首,應了一聲:“母親。”

    王氏心疼地望著自家兒子蒼白的麵色,顫聲道:“臉色怎這差,可是在外頭著了風了?都是我不好,非要你一同過來。”她愧疚地轉過頭,對鍾義吩咐道:“快,快啟程回府,給珽兒找個大夫。”

    鍾義應了一聲,趕緊跳上了車轅,對宋珽道:“爺,老夫人說得不錯,咱們趕緊回吧!”

    宋珽握著車簾不曾放下,皺眉沉思了一陣,還是對王氏道:“敢問母親,女子最想要的是什?”

    他知道問王氏這個問題有些不妥。

    然而兩世中,他來往的,多是朝堂中人。相識的女子並不多,關係好到能問一些不著邊際的問題的,更是沒有。

    他隻能問問王氏。

    王氏也被他問得一愣,繼而眼升起一縷亮色:“珽兒有心上人了?”她麵上生起慈和的笑意,絮絮說道:“女子素來以夫為天,想要的,自然是一個好夫君。”

    宋珽垂了垂眼,即便他猜不透沈陶陶的心思,但如今也清楚的知道,沈陶陶心中想要的,並不是夫君。

    出於禮數,他仍是對王氏答了一句:“兒子受教了。”,又起身送王氏回了另一架馬車。

    而後才對鍾義道:“回吧。”

    車隊行了一路,他便也想了一路,卻始終不得頭緒。

    到了輔國公府,宋珽又將自己鎖在房中,獨自一人執拗地想了下去。

    他行事嚴謹,遇事也素有執念,凡事不弄個水落石出,決不罷休。

    大抵想了有一炷香的時辰,未能抽出半點頭緒來,倒是一陣急雨般的叩門聲伴隨著鍾義的大嗓門響起:“世子爺,出大事了!”

    “何事?”宋珽皺眉將扇打開。

    鍾義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他跟前,急得一張臉孔漲紅:“花樓的龜奴堵到國公府側門口要錢來了!”

    宋珽薄唇緊抿,本就冷淡的麵色上愈發如籠了一層寒霜,冷得駭人。

    堂堂輔國公,日日流連花樓已是十分荒唐,如今還欠下嫖資,令龜奴找上了門來,若是讓禦史台知道了,彈劾的折子怕是要堆滿龍案。

    他立時做了決斷,冷聲道:“多給三成,以國公府的名義封住花樓的嘴。錢從大房私庫走,不必過公中令其餘幾房知曉。至於禦史台那處,你暗中差人去造科舉泄題,主考受賄的勢,令他們轉而彈劾此事。”

    他說罷稍稍一停,皺眉問道:“他人呢?”

    鍾義自然知道這個他指的是國公爺,咬牙道:“還在花樓醉著呢!”

    宋珽冷了臉色,寒聲道:“差人去請。若請不回來,便捆回來。”

    “倒時候老夫人又要怪您。”鍾義為難地直撓頭皮:“況且二房那庶出的三公子也在,難道也一同捆回來?”

    “宋鈺?”宋珽皺眉。

    二房的三公子宋鈺,算是他隔房的庶弟。年少時走過科舉的路子,也曾當過地方上的小官,但嫌棄窮鄉僻壤沒有地兒讓他喝花酒,便先斬後奏地辭官回了燕京,日日眠花宿柳,險些沒將他爹氣出病來。

    此人行事雖荒誕不經,但在風月場中打滾多年,怕是比女子更了解女子。

    宋珽想至此,抬手示意準備出門拿麻繩的鍾義停下,冷聲道:“我親自去。”

    ……

    這是宋珽兩輩子以來第一次去花樓。

    樓中的姑娘可不似大家閨秀般矜持,見他生得好看,衣著又華貴,便不動聲色地往上貼。


>>章節報錯<<

如果您喜歡,請把《病弱前夫是朵黑心蓮》,方便以後閱讀病弱前夫是朵黑心蓮宋鈺後的更新連載!
如果你對病弱前夫是朵黑心蓮宋鈺並對病弱前夫是朵黑心蓮章節有什建議或者評論,請後台發信息給管理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