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聞言微微一愣,將手的佩劍放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撓了撓頭皮:“原來這雞是你的啊?我今天在宮巡職,正餓著呢,還以為是哪個侍衛偷偷開的小灶,就給吃了。”
他見沈陶陶仍舊氣咻咻地瞪著他不說話,便又想了一下,伸手去掏錢袋子:“你也別生氣,我付你錢成嗎?”
沈陶陶一聽,反倒更是不悅。這是錢的問題嗎?這有錢,怎不去外頭酒樓吃一頓?非要三更半夜來搶她這點吃的?
但是看著眼前的人身形魁岸,又佩著劍,真要惹惱了他,自己怕是要吃虧。
況且,她這半夜出來開小灶的事情,也實在是不能張揚。
但若想完全忍下這口氣,卻也是不能。故而沈陶陶咬唇想了一陣子,抱起地上的橘貓開口道:“也行,二十兩銀子,隻收現銀。”
二十兩銀子,可以買半山洞的雞了。
沈陶陶想出這口氣,也怕他不給,便撫著手中的貓道:“我懷的,可是娘娘養的禦貓,這東西做好了有它的一份。如今你全吃了,將禦貓餓著了,誰都不好交代。二十兩銀子封口費,買個平安,不算貴。”
那人想了想,再開口時倒也沒還價:“貴是貴了點。但是我有錯在先,合該賠你。”他說著便摸出了錢袋,將銀錢點了一點,突然呃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道:“都是銀票,沒帶現銀。”
沈陶陶皺了皺眉,銀票還要出宮去換,麻煩了些,但也比沒有要好。
她打定了主意,正想伸手,卻聽山洞外,一聲更漏遙遙響起。
那人神色陡然一緊,似乎想起了什,自語道:“戍時了,該換班了。”
說著便拎著自己的佩劍,一陣風似的刮過沈陶陶身旁,隻留下一道漸行漸遠的嗓音:“今日沒帶現銀!這錢我改日一定還你!”
沈陶陶回過神來時,人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地上隻剩下一堆雞骨頭和空空如也的湯鍋。
她登時被氣得不輕。
說什改日一定還你,就是想吃白食還不想落了麵子!
這黑燈瞎火的,誰看得清誰?連個名字都不留,便是想討債都不知道去誰那討,這不就是擺明了想賴賬!
更可氣的是,還吃完了就走,留下這一堆爛攤子,還要自己給他收拾!
沈陶陶兀自生了一會氣,最後還是沒法,隻得自己將東西收拾了,兜著一肚子的氣回了女官寓所。
甫一進門,江菱便快步迎了上來:“今日又做了什好吃的?快快快,我都等不及了。”
沈陶陶將空鍋往案幾上一放,抿唇道:“本來是熬了一鍋雞湯的,結果遇上一隻野豬精,全給吃了。”
“野豬精?”江菱瞪大了眼:“這宮還有野豬?”
沈陶陶蹙眉解釋道:“是個吃白食的家夥,吃相和頭野豬似的。”
她說罷,便將之前發生的事情與江菱複述了一遍,聽得江菱也氣的牙癢:“頭一回見著吃白食還吃得這理直氣壯的!改天讓我碰見了,非痛揍他一頓不可!”
……
話雖是這樣說,但對沈陶陶來說,氣過一陣,睡了一覺,便也過去了。
倒也不會為了出一口氣,便滿宮廷的去找人。
翌日清晨,她還是照常去太府寺中當值。可人還沒進太府寺,先聽見了一聲細細軟軟的貓叫。
沈陶陶心中一緊,似乎是想到了什,忙提著裙子快步往階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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